“上帝保佑,本来想着你今天再不醒就送你去镇上。”
“我——”一开口,嗓音哑得好像喉咙卡了辆卡车,她闭嘴了。
埃文倒水给她,盘问她讲什么,哪里人,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海棠古怪的看他,奇怪他怎么对自己完全没印象。随即她想到脸上的伤,虽然有些沮丧但也没多绝望,本来她也是只能躲在别人的脸下,毁不毁容对她来说也没有多重要。想到这,她无声苦笑。
见她如此作态,埃文有些同情,也不在问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表递给她。
上面的玻璃盖已经龟裂,但还能使用。
“这个表是你的吧,我是在你昏迷的地方捡到的,好像坏了,时间快了五天。”
张海棠看了看时间,初六。
“我——”
碍于嗓子实在难受,便沾水在桌上写字,问埃文她睡了多久。
埃文回复两天,又说她这两天过的很惊险,烧一直退不下,医生都觉得撑不住了,没想到她挺了过来。又吐槽这里的医疗能力糟糕,一定是误判了。
张海棠古怪的看着埃文。
她三号进山,四号下山,顺着推算,昏迷两天,今天六号是没错的。
这老外看着挺精神,人却没时间观念,日子都能记岔。她转念一想,也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度日,什么日子什么时间也不重要。
埃文看她可以沟通,精神也没那么萎靡,又问了几个关于她来历问题。
张海棠睁大眼睛,作听不懂的懵逼状,指了指脑袋。
埃文震惊的看着她,似乎被她睁眼说瞎话的表现震惊到。
明明你刚才能听懂!埃文的脸上形象的表现出这句话。
张海棠沉默与他对视。
埃文败下阵来,自我安慰对方可能是创伤性应激,想到脸上的伤,他表情控制不住露出怜悯。上帝啊,她还是个年轻女孩呢,现在受到这样的伤害一辈子都毁了,现在不说话一定是太难过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你要是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或者告诉我你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我送你回去。”说完去给她端了中午吃剩的面,张海棠也不嫌弃,随便对付了点,再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示意自己很累了。
埃文把碗端走,也没再继续问她,就离开了。
张海棠惊讶对方的好糊弄,本来以为会被仔细盘问呢。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把她接到家里照顾,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放下戒备心了么?
张海棠长叹一口气,她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回忆起前两天的经历,下属的惨状又浮现在眼前,张海棠眼神一黯,他们还很年轻,无论是在张家人眼里,还是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她又睡了一会,天已经黑了,埃文才回来,给她带了晚饭,还是面,她怀疑这个男人只会下面条。
张海棠默默吃饭,她现在也恢复体力,打算等会吃完就离开。
埃文比起早上沉默了许多,一直安静擦拭桌子上摆着的相册,偶尔咳嗽几声,然后默默流泪。
张海棠默默起身要走,埃文张口就叹了口气:“她是我妹妹,五年前……”
可恶,没躲过!
张海棠重新坐了回去,被迫留下来当一个听众,好歹人家救了她,直接走人也太无情了。
听埃文长篇大论了一番他跟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说着说着这个一米八的壮汉哭得抽抽,哭着哭着就咳嗽起来,张海棠给他递水。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希望没有吓到你。”埃文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又喝了口水止住咳嗽
“我妹妹她不见的时候和你一样的年纪……”
张海棠又给他倒水,埃文又喝了口。
“凯莉她……”
张海棠倒水,倒满。
埃文喝完打了个嗝,他沉默了,默默把手里的相片放回桌子上。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时间没人说话。
良久,埃文尴尬开口:“我明天要上山,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你今天有想起什么吗。”
张海棠摇头。
“你今天有没有换药?”埃文指着床头桌子上的伤药。张海棠对他点点头,意思是自己换了。
埃文说道:“这几天寨里忽然很多人病了连给你看病的医生也病了,你没事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去,我回来后送你去镇上的诊所看医生。”
张海棠还是点头。
张海棠有点奇怪对方的热情,便写字问他。
埃文笑道:“我的妹妹凯莉也是中国人,我的父亲和母亲是重组家庭。她不见的时候和你一样的年纪,和你有着一样黑色的头发。对了,你也是进山拍动物的吗?”他指着床上的背包:“抱歉,我翻了你的包,我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你家人的联系方式,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