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和徒弟爬山涉水寻宝山灵地,这日到一山底,眯眼看那山峰之高。一会那道士观四方周围,啧啧称赞:“真是个万劫不移的灵根之地啊,可惜没有开化。”摇着扇和徒弟气喘吁吁上高峰,也不怕被虎狼妖怪吃了。
那徒弟心里倒存了许多胆怯,耳旁一有惊动就道:“师父啊,有妖怪!”那道士道:“苏匪石,就你那半桶水还知道有妖怪?虎狼妖怪早跑了!只有你这傻子还等着受灾!”“那师父还往这里跑,师父自己骂自己是傻子!”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爬上来,倒在树阴草丛里。耳听得大海涛声,目见得无边旷景,睡将过去。一会听见头顶有声音道:“门主,你醒醒,醒醒……”那道士挺身坐起来,心砰砰跳,嚷道:“你干什么嘛?我都要被你吓死了……”只见来人样貌清轩,穿着黑灰二色衣衫,退步执礼道:“门主,是寒酥惊扰了。”那道士伸手扶起,急忙问寒酥道:“你都收到信了?你能劈山吗?”寒酥点头道:“能劈山。”末了道:“门主,你跟我回长白山吧。”那道士眼睛一红,摇着扇道:“哎呀,我在外面游山玩水,回那个破雪山干什么……”寒酥听了道:“寒酥不勉强门主,这就替门主劈山。”那道士一把拉住寒酥在其手心一通乱画,快语道:“劈山损功德的,是我叫你劈的算在我头上!”完了道:“现在劈吧,可我不保证灵不灵……”寒酥不在意,转身劈山。
劈好了山,寒酥跪下道:“门主保重。”那道士扶起,点着头难得的正经道:“寒酥,要帮我看好长白应天府。”寒酥点头,去了。
苏匪石第一次觉得他师父高深莫测,心道:“以后一定要好生跟着师父学本事。”那道士名叫苏胡庸,是长白山应天府唯一躲过‘安天之战’灾劫之人,原因是年龄小且无灵根那日留在府中看家。
苏胡庸观地貌,走势,将房屋草图在脑中演绎了千万遍,七七四十九日后挥出七十二重宝殿,三十六座玉宫。
苏胡庸建好了房屋,传了信,日日与徒弟睡在通往宝殿玉宫的长桥外。
诸仙门得了王凤简帖,想这几日就到了。这日清晨格外壮美,长桥下浩淼的江水在朝阳下金波粼粼,山开处一轮红日渐渐升起,洞开云雾,把这里照得光明璀璨。二人正坐着啃干粮,忽然抬头见远方天空飘来几块乌云,落进树林里。二人一边啃干粮一边站起,不知到的是谁。一会只见树林里走出一队人马,踏着步过来。
苏胡庸眯了眯眼,摸了摸他不甚长的胡子:“是他们三个啊。”随即变得肃然庄重,笑迎上去道:“原来是赵错、高牙、无贤三位王使,失敬!失敬!”无贤把铁扇展开,微微一笑道:“我们都为仙王门卿,不必客套。”苏胡庸感激不已,连连称谢。哪知无贤公子再不看他一眼,目光望向长桥尽处的宝殿玉宫去。
赵错玄衣大袖,手握鸣鸿刀,目光炯炯看苏胡庸道:“你可真会挑地方。”苏胡庸不好意思道:“谢赵仙使夸奖,不瞒您说这宝地我可寻了多日。”赵错冷笑不语。高牙见了,轻蔑道:“连夸奖和讽刺都分不清,真不知仙王看重你哪一点?”只见苏胡庸面色难堪,却笑答道:“自然是我造房宇的本事……实在不及三位好手。”高牙含笑不语,傲慢道:“来了几家了?”苏胡庸拱手笑答:“您三位是第一家,请!”三人听见,不由相看。
赵错道:“昆仑玉虚,浮屠山的仙者都没有来吗?”苏胡庸道:“没有来,不曾见着。”说罢递了宫牌,三人领了一起走进去。过不多时,只见金银台楚庄同公子楚瑜带弟子过来,交了简帖。苏胡庸接过,递上宫牌请进去。
苏胡庸望着楚氏父子,长叹一声:“我应天府不求风光无二,能像他们就好了……”二人见再没有人来,各依着桥前的雕龙石头睡下,不觉睡的深了,被人摇醒。
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二人不觉呆住,只见来人清清净净,真是仙人班首!苏胡庸看得呆住,缓过来急忙揖礼道:“您是?”沈丹青扶起道:“在下沈丹青,劳你在此等侯。”苏胡庸看着,口中道:“难怪,难怪,快请!快请!”引至桥端收了简帖,递上宫牌,看他们走远。
苏匪石钦羡道:“师父,若有来生,我也要拜入昆仑门下!”苏胡庸听见道:“来生?有个劳什子来生,好好过好你这一生吧!”过桥来。第四位来的是兰陵裴氏,只见裴公旭瞭望眼前宝殿玉宫,心想王凤自称仙王,素日高高挂起,这会竟愿做东道主以显王氏了。
苏胡庸见了裴氏兄弟,迎上去道:“兰陵裴氏果然风光了,快请!快请!”明明是一副谦卑尊敬的模样却令裴公景感到一阵不自在。裴公旭看见当作不知,递上简帖。苏胡庸照例给了宫牌,也送至桥端回来。苏匪石看着简帖上的名字道:“师父也敬佩兰陵裴氏吗?”苏胡庸道:“所有令家门重兴的人都值得敬佩。”不觉红日西坠,山上渐冷,二人在桥头眼巴巴看,只盼剩下的两仙门快来。正盼间,桥上现出十余人,径走进去。苏胡庸和苏匪石急忙跑过去拦住,问是哪家。来人一袭劲衣,怀中抱剑,拿出简帖。苏胡庸伸手接过,看了知道是颍川纪氏,问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