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华莲向太白说了事的原委。太白切问道:“此去几时能归?”华莲道:“三日,三日便回来。”太白喟然长叹道:“命里之事,万般不由人。此去你可要事事小心啊!”华莲跪地颤声道:“华莲不孝,令太公担忧了。”太白上前扶华莲道:“快起来,地上凉。”华莲依言站起惜别道:“太公放心,华莲一定如期回来。”太白点了点头,送华莲出门来。
华莲别了太白,过东海径上蓬莱仙岛。只见仙岛被五色烟霞笼罩,雪浪波翻敲崖,金风不绝于怀。更有凤凰轻鸣,白鹿呦响。一路所行,瑶草奇花不尽,修竹饶雾无涯。
华莲无心看景,找路径至南极仙翁的白云洞。只见洞外一童儿上来执礼道:“可是来寻凤凰泪的?”华莲执礼道:“是,还请童子行个方便。”那童儿道:“我家师父说太白星君养了个娃娃,是不是你?”华莲道:“正是在下。”那童儿道:“我是仙翁的白鹤童子白朗,请跟我来。”
当下华莲跟白鹤童子白朗往三星台来。只见三星台上南极仙翁正和云中子对弈。白鹤童子白朗上前道:“师父,寻凤凰泪的人来了。”南极仙翁听说,笑道:“看来这局我们还是和局,云中子你时运不顺啊!”云中子笑道:“老友,你别得意,待事了我们接着下!”南极仙翁笑道:“这个自然,自然。”言笑间,撤了棋盘步下三星台来。华莲上前执礼道:“南极仙翁,云中子,华莲见礼了。”南极仙翁,云中子亦礼道:“华莲三太子有礼。”
南极仙翁道:“三太子要凤凰泪作何用啊?”华莲道:“我的一个朋友眼睛叫天斗神沙伤了,故来请仙翁赐药。”南极仙翁和云中子相对而笑,只听南极仙翁道:“三太子有所不知,凤凰泪可遇不可求,凤凰不落泪,任我也不能施为啊!”华莲未料如此,略一思索道:“还请仙翁再想想他法,华莲感激不尽。”
南极仙翁面露难色,踟躇不言。云中子笑道 :“老友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做和做不成是两回事嘛!”南极仙翁听言,朗笑道:“老友,此言有理,此言有理。”言笑间即命童儿带净瓶守凤凰泪去。华莲心中虽着急,却也无计施为。南极仙翁道:“三太子莫要忧心,我这洞天福地有无穷奇景,三太子何不赏顽赏顽,以作消遣?”华莲道:“心中有事,实在无心赏景。”云中子笑道:“此言差了,大好美景即在眼前,怎可辜负了?”言笑中掌手一推,华莲不胜防备,只听耳边风声,身体飘飘荡荡,已不知荡在了何处。只见茫茫雪域,蔚蓝苍穹透下道道清光。
雪域有大片娇艳盛放的花。
行至其中,但觉清香盈鼻,不知不觉,华莲竟昏昏默默,仰面栽去。
世界寂静无声,真想这样睡去……
华莲双目沉沉,心中一会清明一会糊涂,迷蒙中想起太白和姬酒酒,奋力一挣,清醒过来。看身旁鲜花摇曳,暗道:“这花何等美丽,竟是害人之物,得尽快离开才好。”一面思想,一面站起,朝无花处行去。
不知过了多久,华莲见雪高处有炊烟浮升,心下一喜上得雪高处来。走了一会只见前面雪地里盖着几间房舍,华莲不由大喜,加快步子朝房舍走去。
房舍前植着几株桂木,一阵风吹来,穿过树枝,发出一阵哗啦声响。
一片沉暗,雪发出的雪光徒添这里的寒意。
华莲望着面前的房舍和桂树,心中极感闷涩,仿佛是被人捏住心脏。
华莲在桂树下歇了会。
一会华莲站起扣响门锁,无人应答……鬼使神差般的华莲竟推门走了进去。
环顾四周,院里一片萧瑟荒芜,草茎已爬上院墙。西墙脚下但见了几个晾药的竹筛,竹筛已被风蚀的近乎与大地融为一体。
东院墙下的雪地里露着几颗被雪差不多掩埋的青菜,一点点,黄绿色的,黄色快把绿色包裹了。
无数画面从华莲脑中闪现,笑声,哭声,说话声……
华莲的头剧烈地痛起来。举目四望,像受了什么蛊惑华莲竟想逃出去。欲走又听得几声稚子童音,乍然回身,只见屋前坐着三人,一个妇人,两个孩童。只听小女孩道:“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阿砚想爹爹了,等爹爹打了胜仗就回来。”“娘亲,那爹爹什么时候才□□?”“阿愿,很快,很快就回来了。”
“阿愿……”华莲出声喃喃,快步至了妇人身边,伸出的手刚想触碰,那三人却消失了。
眼前房舍静静矗立着。
华莲定了定神,推开了房舍的门。一股腥味传来,只见屋中桌椅灰尘厚重,西角窗户上更是猩红一片,向里而行,隐隐看见床榻,华莲止了步,听得里面窸窸窣窣声,只见几只黑猫从床榻上窜出,趴在了院外的桂树上。
一种无法明状的心情涌上华莲心头。
良久华莲踏出门,关好院门继续往雪高处走。
不知过了多久,但见昆仑宫阙接连诸天,红腹锦鸡飞越梅梢。
行至其间,但觉说不出的幽深静默。行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