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已经过了水,还不见牛婶来。
王英跑着去喊妈妈了,过了一会儿,在面条泡浮囊之前,王英带着牛婶回来了。
牛婶扑棱掉身上的灰,就着王英帮她打的水洗了手,才进屋。
“啧啧啧,你们这屋子啊,就是干净亮堂,俺这干了一天的活,灰突突的,都不好意思往里走。”
“牛婶,你快进来吃饭,面条现在正好,再泡就不好吃了。”
“来了来了,大队那边刚忙完。”她看着饭桌上两大盆的白面面条,“可好久没吃白面的面条了,净吃玉米叉子面条了。”
“是啊牛婶,我们也好久没看见过白面了,前两天在山里打到东西,去省城卖,走了一遭,正好省城供销社有白面,就买回来了些。”
听陈永峰说,他们去省城卖的,牛丽红唬了一跳,“你们开车都跑到那么远了?可得注意安全啊。”陈永峰拿出几个二大碗,把面条盛到碗里面,撒上黄瓜丝,还有大葱丝,再放上香喷喷的鸡蛋酱。
“牛婶您放心,我们心里有数的。”
“嗯,也是,整个屯子,就数你打猎最厉害了。牛婶放心,但是跑那么远,一听着还是担心啊。”
陈永峰笑着,安抚好牛婶。
在陈默的要求下,也给她拿二大碗盛了面条,陈默觉得这样很好搅拌,而且炸酱面就是要用大碗吃起来才香。
所以当她双手捧着,比自己的脑袋大得多面碗吃面的时候,大家都被她萌化了。
牛婶更是眼神都错不开地看着她,然后低头吸溜了一口面条。
“嗯,真香啊!”劲道的手擀面,根根裹上重油炸的鸡蛋酱,香极了。
大家都没空说话了,连胃口最小的陈默,都让哥哥给添了几根面条。
“最近,黄子屯附近山里,出现了几次不认识的人,说是在打猎。”
“哦?”
“嗯,估计是看咱们这山里,附近的动物稍微多了点儿吧。但是俺看着,他们也没打到啥啊,你们说,这个事,俺是不是得盯着,万一他们成天从咱们附近的山里往外打东西,那肯定不行吧?”
这屋里的人,除了王英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那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
他们是在找鬼兰,不是来打猎的。
“对,牛婶,你说得对。俗话说,靠山吃山,大家各自靠着自己的山头,咱们黄子屯附近的,那自然就是咱们的,虽然法律没这么写,但是千百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
“对对对!永峰!俺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牛婶,他们不是啥也没打着吗?你先别急,估计啊,过几天他们打不到东西,也就走了。暂时先不要跟他们起冲突,等他们自己走就行。无谓跟他们结上梁子。”
“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俺最近让大家都盯着点吧,万一他们真的从俺们山上打到东西,就要回来再撵走他们。不过,话说回来,这玩楞真的除了看运气,也看技术,你看看俺们屯子,都知道那片山上今年动物多,但就是永峰这技术能打到!”
她指了指碗,“你看,家里都能吃上白面了!这可还真是羡慕不来,那兔子野鸡还是啥的,就算绑着挂俺眼前,俺都打不中。”
屋子里面响起笑声,在聊天的过程中,他们解决了牛婶工作上的疑问。
也避免了黄子屯人跟那些找鬼兰的人,可能发生的冲突。
那些人,整天在山上地毯式转悠,天天也不往山下拿猎物,过了一些天之后,他们终于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这都是后话了。
黄子屯轰轰烈烈的秋收终于结束了。
生产队大院再加上广场,再加上水井旁边的地上,全都加上,也晒不下那么多的粮食。
只能加班加点,黄子屯的人,两班倒,分时段地晒。
晒粮食的时候,还要光着脚来回蹚着走,等放了工换了班,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特别是手臂跟脚,还要小腿,就会特别的痒。
等陈永峰下了工回来,陈默每次都是第一时间端了水,让哥哥洗手洗脚。别人回家手脚都挠得一道道的,怎么洗都没用,但陈永峰的身上什么事都没有。这个东西,当然只用水洗是没用的,陈默亲自端的水是加了料的。
诶,明明哥哥现在什么活都不用干,也有足够的钱花。但是在这里,就必须参加生产队的劳动,这让陈默很是心疼。
万幸的是,这两天太阳很给力。粮食很快晒好了。
晒好的粮食,就可以称重,给政府交公粮了。黄子屯的人,全都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今年的交粮要求。
正常来说,每亩地需要上交一百斤到一百五十斤公粮,具体的斤数,要根据当年的收成情况,都是一个省份一个标准。
黄子屯的人今年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黄子屯的收成就是比别的地方好一大截!
那么又不可能因为这个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