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家最初十三口人,陈慧换回来一个林燕就不算了,被枪毙了两个,分家出去了两个,现在还剩下九口人了。
从十三锐减到九,家族的如此衰败速度,依然没有阻止陈老太太作妖,她住了三个月牛棚,吃了三个月草料回到陈家之后,把这吃过所有的苦,都撒在了林燕以及刘珍珠的身上。
她自己身体已经不太行了,走路都要扶着东西,黄土埋到一半的人,依然不忘记糟蹋别人。
尤其是林燕,从此开始起早贪黑的干活,过几日身上又来了例假,说明这个月,她又没怀上,来例假的那几天,不光要干比平时更重的活儿,而且给分的吃得更少,他们家的菜地因为前些日子王忠来糟蹋过一次,所以比别人家能吃的菜少一些。
只有菜,没有粮食了,只能拿土豆当饭。
煮上一盆土豆,陈老太太只挑最小的一个扔给林燕,像是扔给家里的狗。
而当初爱林燕爱得死去活来的陈建强,跟他的两个哥哥一样,放纵母亲虐待自己的妻子。娶林燕回家来的第二天,她就从心口的朱砂痣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
而林燕,她并不像刘珍珠,也不像郭红梅,她从不反抗,饿饿肚子,让老婆婆骂几句不下蛋的鸡,时而被丈夫打骂几下,这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了,没结婚之前在林家的时候,她都是挨成顿的毒打,两天吃不上一口饭都是常事。
她的这种默默不反抗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杜柄芳,这让陈老太太心里更是烦躁,像谁不好呢?偏偏又像那个硬气的。所以陈老太太拖着住了三个月牛棚的虚弱的身体,牟足了劲的虐待林燕。
而说到林和志,陈老太太被放出来了,他自然也到了日子,被放出来了。
他的身体,比陈老太太好多了,是自己慢慢走回家里的。进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扯下院子里面种着的黄瓜、茄子,站在那里空嘴就嚼。
大杏树屯的大队长可是个好斗分子,按理说,林和志应该逃不过三天两头被批斗,被塞牛粪的命,但是他还偏偏就逃过了。
究其原因,不外乎就是,他换亲也算是给大杏树屯添人进口的。
而林燕?那就是个丫头片子,嫁谁都是嫁,可林和志娶了媳妇,以后生了孩子,那都是大杏树屯的人。
这种心理就类似于后世的那种,女的嫁给老外那就是easy girl不要脸,男的娶了老外那就是长脸有本事光宗耀祖。
所以没人继续去批斗林和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平安过了这三个月了。
林和志随手把吃完的黄瓜屁股扔在地里,“陈慧!陈慧!死哪去了!”
等陈慧哆哆嗦嗦地站到他面前的时候,暴雨雨点一样的毒打披头而下,“臭婊子你在家里可舒服了是吧?住在老子的家里,吃老子菜地里面种出来的菜,一次都没去牛棚给老子送吃的!”
“他们不让送。”陈慧带着哭腔辩解。
“他妈的老子扇你扇少了,你还敢还嘴。”
陈慧咬紧牙关,一声都不敢出,因为现在在院子里,一旦出声喊叫,林和志只会打得更狠。
疯男人打够了,就揪着林慧的头发,把她拖进了房间,最后里面传来陈慧低低的痛苦的呻吟声。
她忍受婚内殴打的同时,还忍受着婚内强奸,林和志在牛棚这么久,澡都没洗,就把她压在炕上疯狂地耸动。
如果她能按照陈默所想,这么多的时间,她甚至已经可以在大城市领到第二个月的体力劳动收入了。
每个人的日子,都是自己选择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没用。就像是陈家人,他们两世都选择了做坏人,但凡善良一些,他们都可以跟陈默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她们过着她们痛苦的日子。
陈默过着自己快乐的日子。
陈永峰家院子里面,用芦苇杆子搭起了一个带有网洞的“粮仓”,学名叫荫房,类似于吐鲁番晾葡萄干的那种。
院子里面丰收的南瓜、冬瓜太多了,压根吃不完。还有已经种了两季的土豆,全都收下来,储存在这里。
后院木头堆上面,层出不穷的蘑菇,也不再用盐腌制,陈默把它们撕成一条条适宜的大小,用线串起来,挂在房檐下面,等晒到半干之后,就挪到荫房去彻底晾干。
晒干与晾干不同,她用的这种半晒半晾的办法,既可以保证蘑菇不长毛,又更大地保持了蘑菇的风味。
前些日子盛夏雨后,山里冒了不少蘑菇,黄子屯的人现在家里都有捡的蘑菇,所以陈默也终于可以不用遮掩,大大方方地晒蘑菇了。
比如此刻,三个大簸箕,上面堆满了她刚刚从后院采来的蘑菇与木耳,她又拿了一个空簸箕,整个人坐在那个大簸箕上面,一点点认真地撕蘑菇,串线,像是在玩串珠一样。
这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陈默很有兴趣做。陈永峰见她不累,也做得开心,就索性由她做了,而且这个乖巧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