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若是放在平日里便是白驹过隙,但如今……还是太慢了:“既是如此,还请少司命多加考虑。只是,少司命还未回答孤那个问题。”
你,究竟是不是空桑王子?
眼前的神官一下子又回到了那生人勿进的状态,宛如天上最不可亵玩的神明:“王子殿下请回吧,三日之后的亥时,我们依旧在此处等着你。”
他的回答还是免不了会让人失望,但至少让她也看到了三日后的希望,哪怕只有一点儿。若他真的能想出这等不用后土神戒便能顺天改命的办法,她也不用来此处冒犯神祇了。
她行礼之后方一转身,那在北地沾染了无数冰族之寒术的身子打了个冷噤。冰族?竟然来九嶷山了,寒气自后背而上,那定是在身后。
在冰族之人靠近之时,不仅仅闻衍有了察觉,一直在修习的时影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属于九嶷山的气息,两人均凝结了法力,朝着对方的后背方向袭去。敌人分为了两路,一路袭击时影,另一路直指向闻衍。
两人就这样在第二次见面之时,将背后交给了对方。这原本是对敌的大忌,闻衍望着面前蒙着面的冰族之人,长风不是在门口看守着吗?怎么进来的?难道……:“地狱无门,在这种地方招惹孤,华贵姬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其中一路的的确确是华贵姬派来的,但是此时对敌的却是时影:“重明,快去叫大司命来!”
重明化为鸟身,飞了出去。留下两人在帝王谷应敌。既然来了,闻衍就没有想过将这些人放回去,她摊开了手,一把黑色但却发出红色魔光的长剑浮现在她手中,这是在她八岁之时,在冷宫一觉醒来发现在自己身边的一把剑。有趣的是,此剑虽沾染了魔气,却像是有灵一般,除了她谁都无法挥动:“这帝王谷就是你们冰族丧命之处!”
“勿要致死,留着活口,大司命要追问!”时影感觉到了来自背后渐渐升腾而起的杀气,赶忙制止道。
人能听他的,可是剑却被不会听从他的指令,在时影还未说出完之时,长剑已经飞出去,直接贯穿了三名冰族刺客的身体,刺客当场毙命!
要刺杀闻衍的见了这般情形,知晓哪怕人再多也是无法战胜,和时影斗上了几个回合,感觉到了大司命的到来便要离开。
“想走?!留下命来!”
刺客听到了这宛如恶鬼一般的话之后,直觉胸口伴随着一阵凉意和痛觉。这把长剑却已经穿透了他们的身子。
大司命到来之时,这原本圣洁的帝王谷圆台已经染上了殷红的鲜血,地上都是冰族刺客流出的血,一旁的花草也被染上了黑血。影儿一袭白衣宛如天神,但……在一旁的还有一个稍微矮小些的孩子,手持一把魔剑,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污血:“影儿,可有事?”
时影上前行礼:“尊上,来袭者已经全部被拿下……”死得透透的,魔气沾染,永无生还的可能性。
大司命以赞赏的眼神看向了时影,对于自己的侄儿兼徒儿兼白月光之子的礼仪十分满意,只是这满地的魔气……:“这位修士是?”
闻衍整顿了一下,才恭敬的行礼:“见过大司命,孤是晖汐二王子闻衍,此番上山破命格,无意间被这九嶷山繁花所吸引误入帝王谷,遇上少司命正要离去,发觉冰族之人前来偷袭,故全斩杀于此。”
原来,他就是影儿的那位因着九嶷山的批命而艰苦存活的异姓兄弟。大司命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除开那浑身不可忽视的魔气之外,他看向她的眼睛,竟然是难得的清明:“多谢二王子仗义相救,但此处乃九嶷山禁地,非本门弟子不得入,二王子还是速速回去较好。来人,送王子去医庐疗伤。”
“不必了,”闻衍忍着方才被冰刃划破的伤口的疼痛说道,“孤房间有伤药可以医好。只是,还请大司命听闻衍之言。”
大司命在观察了周围被冰族侵蚀的情况之后,示意她开口:“此次前来刺杀的冰族之人有两拨。第一拨是孤的私人恩怨,牵连了诸位是孤之错;第二拨,如果孤没有想错的话,该是冲着传说中的后土神戒来的。”
时影觉得她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冰族自被逐出,便没有机会踏入空桑半步,晖汐华贵姬那一脉也在晖汐境内多年无犯,为何今日突然来犯帝王谷?这谷中若说有宝物,那便只有那枚传说中的后土神戒了。”
大司命也分析道:“此事确实蹊跷,虽说皇天会毁天灭地之力,后土有守护天下之能,但非选中之人不能驾驭,对你我皆毫无用处。更何况他冰族,若说他们冰族此次进犯,是为后土而来。本座甚是不解。”
“我在九嶷山多年,亦不曾知晓后土神戒在哪。”时影道。
大司命摇摇头:“本座亦不曾知,难道他们冰族就知晓?不过有一点是能肯定的,知晓九嶷山何时防守空虚之人不多,绝非他们冰族之人自己能够查到的。”
接下来的事,就不是她能够听的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行了礼,收了魔剑捂住了伤口告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