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先生在此等候辛苦,不如到一旁用膳歇息一番如何。”
招呼着侍从将珍馐玉食送入帐中,灵夫人眼看着王世又招来了几名心腹,开始与衡观推杯换盏,这才悄无声息地从帐中退出,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等待的霍枭与唐挽。
“我们……”眼看着帐中汇聚的重要人物越来越多,唐挽其实本不想离开,说不得里面就会泄露什么机密呢。
可惜,并没有听别人胡吃海塞的习惯,霍枭看着对他们展颜微笑的灵夫人,一边用手在身后狠狠戳唐挽的腰眼一边动作羞怯地低着头不做声。
“……”
突然觉得自己那日的恍惚是一种错误,纵使不想面对唐婉,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强大,所以,自己怎么会拿霍枭与唐婉相比呢,果然是错觉吧。
“多谢夫人。”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被霍枭点着,唐挽谨记自己的书童人设,带着身为小厮的霍枭跟上了灵夫人的脚步。
走了一会儿,在不远处的私厨小帐中给两人端了两碗素面,灵夫人不经意地问道,“两位也是跟着秦先生许久了吧?”
食不言寝不语,唐挽抿着嘴没有说话,倒是霍枭,将头从抱着的碗中抬起,匆忙将口中的面咽下后小声说道,“嗯,先生游历多地,救下我等,这些年能跟随在先生身边经受教导是我们的福气。”
说完,霍枭又似是觉得不好意思,又将头低了下来。
“我想也是。”体贴地又沏了壶热茶,灵夫人也温柔地笑了笑,“能跟随在秦先生这种知识渊博,学富五车的大才身边,想来无论是谁都会感到荣幸的。”
仿佛才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霍枭又连忙补充道,“将军英勇善战,战功累累,能跟随将军,也是我等的荣幸。”
“这是自然,将军对待同泽是极好的。”看两人吃完放下了碗筷,灵夫人算了算时间,“将军得遇人才,自是心中激动喜悦,想来他们还要再庆祝交谈,两位不若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这怎么行。”有点着急,霍枭抓着裤腿站了起来,“我们得跟着先生的。”
看着霍枭那略显窘迫的样子,灵夫人掩面轻笑一声,“如今秦先生进了营地,自是安全无比,你们便安心吧,况且几位大人聚集,现在主帐怕是已靠近不得了。”
“这……”霍枭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地看向唐婉。
完全不知道霍枭到底想干什么,唐挽只得做苦恼状地僵在那里。
【……真是一点儿默契都没有啊。】
看着唐婉那个木头样子,霍枭心中鼓气,这要是晁术,衡观肯定一早就明白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说什么也不能径直回去,霍枭略带乞求地看着灵夫人,“夫人,您看这样可以吗?”
“这……好吧。”看两人如此忠心的模样,灵夫人有些无奈,也只好同意了,想了想,她几步挪到帐外,没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打扮的人就走了进来。
“夫人。”刚刚才将灵夫人休息的帐子整理收拾,雪环拿着一筐一早采摘洗干的不知名黄花走了进来。
“雪环,正好,将军他们这一遇上必得喜不自禁,止不住酒水,趁现在,赶紧做点儿点心热汤,也好一会儿送过去。”
“夫人,我们也来帮忙。”像是找到了什么能干的事情,霍枭赶忙凑过去,身后,唐挽也走了过去。
“这怎么能劳烦你们呢。”灵夫人想要拒绝,却见霍枭已经团转着摸到一旁将手都冲刷干净。
无奈,灵夫人只得安排了两人一个生火,一个筛捡嫩芽。
凭借着肤色,霍枭被指派到角落处生火,霍枭一边向炉灶中放干柴,一边思索着找着话题,“夫人手艺精巧,不知这是要做什么糕点?”
轻轻搅动着麦粉,灵夫人面带笑容,眼中带着柔软的回忆,“不过是粗浅技艺罢了,这花芯糕是我家乡的一道小吃,虽然简单,但每每品尝,唇齿间都遗有花香,让人心旷神怡,我幼时便最喜爱这道糕点,如今也常与将军做来品味。”
渐渐看懂了霍枭的意思,看来她是想在这位将军夫人身上打探些消息。
想明白这个,唐挽也不像刚才那样僵硬了,伸出手掌,唐挽手指消瘦异常,带着因经年旧伤而抹不去的道道印痕,他一手捻动华东,另一首拨动花瓣将芯间嫩芽采摘下来。
“先生这手法很是娴熟。”偏头看了看唐挽,灵夫人夸赞道。
“夫人叫我挽书就好。”才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唐挽手下不停,“先生喜茶,虽然平日赶路辛苦,但若有机会,我与墨白也尽可能为先生采摘嫩茶,所以这些也是做惯了的。”
“那倒是我的幸事了,想来有二位的帮助,今日这花芯糕味道会更好呢。”无时无刻不温暖着面孔,灵夫人声音空灵中带着暖意。
对着灵夫人微微躬身,唐挽道,“夫人谬赞了,您才是真正的心灵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