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跃山上,气氛倒是与其他山头全然不同,赵廓坐在案头,脸上的青紫还没有褪去,一只胳膊绑着绷带,身边那盘旋不去的低气压让山头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嘎吱……”
突兀地一声,门被一只消瘦的手打开,终于,打破了这个压抑低沉的氛围。
“哐——”
甫一进门,一个实心砚台带着风声迎头而来,周晃不躲不闪,直接被这一下砸破了头,鲜血顺着脸颊划过左眼淌了下来。
“主公。”连擦都没有,仿佛刚才的那一击根本不存在一般,周晃顶着一张血脸如往常一般鞠躬行礼。
“你来干什么——”赵廓暴怒起身,像一条不受控制的疯狗,“哼,说什么万无一失,志在必得,居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简直丢虎跃山的脸,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
双眼发红,赵廓就像一头要择人而食的饿狼凶狠地盯着周晃,似乎他只要一个不合心意就让他万劫不复。
面对这样不受控制的赵廓,周晃目不斜视,似乎早已习惯,“主公何须焦心,这一战不正证明了金银山有奇物,不然以晁术一人又怎能抵挡得住我们的虎狼之兵。”
“有又如何,拿不到手里,说什么都无用。”
“主公不必焦急,金银山就在那里,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我们的手掌,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进攻青槐,只要率先占据青槐,余下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
像往常一样安抚着赵廓,周晃故意模糊着重点,不去提其他山头对金银山的虎视眈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进攻青槐,余下的都不重要,看着赵廓因这一战而消瘦了一圈的身形,周晃垂下眼眸,嘴角隐约带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许是提起了青槐这件事唤起了赵廓的理智,他睨了周晃一眼,这才平着气息重新坐下,“军师啊军师,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想想啊,我可不想再听到任何我不想听的消息。”
“主公放心,这一次,一定万无一失。”
虎跃山上赵廓一阵敲打周晃,青鸾山上,别渊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再走一趟金银山,他想要知道霍枭,晁术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別公子。”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山上,果不其然,如别渊所想,他还是没能见到霍枭,看来,那力量是真的有代价的,不知为什么,得到这个结论后,别渊的心情居然放松了一些,至于这莫名其妙的轻松是因为什么,他不愿多想。
“晁先生,知白……莫非是受伤了?”别渊语气中带上了些忧虑。
“只是少主头一遭面对这样的情况,不适应罢了。”晁术没有正面回答,顺势转移了话题,“不知今日別公子来此是有何事?”
“哦,其实是别某对晁先生昨日的话有些许困惑,想要得到解答而已。”
屋里屋外,两人这么站立着,注视着彼此的眼睛,带着点不必言说的默契。
“別公子说的是,晁某是有些话说得不够清楚,其实……不知別公子对交易还感不感兴趣?”
“……自然非常感兴趣。”
***
“你说什么?晁术竟然愿意把真言拿出来?!”虽然无比确定金银山上有不得了的宝物,但别见山还真没想到,晁术居然有如此魄力竟然将这种奇物拿了出来。
“是啊,爹,你没有听错。”
“他的要求真的如此简单?”别见山还是不相信,只是将金银山上的人全部接收就愿意把真言拱手呈上,晁术那样的人会做如此亏本的买卖吗?这其中莫不是有诈。
“爹,你冷静一点。”看出别见山似乎是真得被真言给冲昏了头脑,别渊不得不亮了亮嗓子重新强调起来,“这可不仅仅是接收几个老弱病残这么简单,其他人又不是瞎子,一但知道,必定会想到这真言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如此我们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爹,你可想清楚,这种围堵,我们能不能挺过去。”
“这我当然知道。”听别渊说这么多,别见山自然明白这诱惑之下藏的风险,但无论如何,能咫尺便可获得的真言,这绝不能放弃,“风险与机遇并存,儿子,你要清楚,待攻破青槐,一切都会改变,不进则退,我们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筹码,这样才不会被吞噬。”
“……你说得是,爹。”沉吟了许久,别渊最终点点头。
“对了,晁术有没有说过这笔交易之后他要如何?”已经确定了真言会被他们青鸾山纳入囊中,别见山并不满足,又打起了晁术的主意,一个面面俱到的文士,若也能归于他麾下,那就好了。
“爹,你就别想了,晁术这人性格古怪,可不是能轻易被驾驭的。”
这么多年,在其他势力眼中,一直陪霍冲慢慢在金银山等死的晁术就是性情古怪,或许该说他还带着原来文人的古板与不知变通,这人当初没有跑路,如今带着霍冲的遗愿就更不可能改弦易辙。
“那霍枭呢,那小姑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