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霍枭将夔朔的手一把打开,“嘘,安静。”
夔朔:“……”
要不是现在就两个人,你真的会死。
带着夔朔在白雾中行走,霍枭越看越佩服衡观,居然能在一个小巷子中布置如此精细的阵法,让人误以为是闯入了什么幻境一般。
就在两人快要接近长枪护卫的地方时,四周,一阵微弱的嗡动声响起。
“怎,怎么回事?”夔朔又唰得一下抓住霍枭的衣袖,身体微微蜷起收缩在霍枭旁边,“难不成这玩意儿又有什么幺蛾子?”
不,不像……
按照霍枭对这阵法的理解以及当时衡观说的那句文言——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在铁锁起的时候这个阵法就应该完成了才对。
而现在这个嗡动声,不像是阵法本身的反应,更像是从外界传来的,阵法之外的破坏声。
是青槐城主的后手,霍枭脑中闪电一窜,她就知道那个青槐城主敢有恃无恐,单单携带四个护卫前来必定是有后招,恐怕他是想先借此机会试探衡观的心思,探寻有没有合作的回旋余地。
看他们两个互相并不陌生的模样,恐怕以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牵扯,这衡观能得到青槐城主的注意与先礼后兵,也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酒鬼?霍枭不信。
***
白雾中,走到一半,衡观也听到了那微弱但不断传来的嗡响。
向前的脚步停止,双手握紧,衡观看着阵法升起前霍枭的方向,最终还是回身朝林殷所在的地方折回。
“噌——嗖——嗖——”
破空声接连响起,空中摇摆不定的锁链比之从前已经少了大半。
但得此成果林殷也并不好过,手中的长剑隐隐裂出细痕,纯白的雪片几近消失,衣衫有多处破裂,一双手臂完全露出,能看到上面虬结的肌肉,一丁点儿不像个吟诗作词的文士。
虽然如此狼狈,但林殷却没有丁点儿紧张急切,反而面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果然,林城主是有备而来。”
在白雾中显现出身形,衡观一手握着酒葫芦,一手背在身后。
“这是当然,衡先生名扬在外,我若不做些准备,又怎敢赴约呢。”
“据我所知,青槐城没有第二个文士。”
星火阵法布局消耗时间与文气,若只是武者,恐难得要领,更不要说短时间破掉阵法,只有文士,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想出手段,制造出这种空间震颤的嗡动声。
“大人神机妙算,早就计算到可能会有人从中作梗,因此,特意派来副军师前来相助,哦,某想起来了,说起来,衡先生应该与副军师很是相熟才对,毕竟你们也曾一起在人手下共事过。”
仿佛是知道什么能够刺激到衡观,又仗着已经有外援而有恃无恐,林殷笑得礼貌,一字一句刺戳着衡观的雷点。
看着林殷脸上那格外让人厌恶的笑容,衡观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林城主似乎是高兴得太早了。”
既然阵法注定被破开,那就在这之前彻底解决吧,明明事与愿违,但衡观却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动作狂放地抬起头。
辛辣的酒水入喉,灼烧着衡观的神经,氤氲文气自衡观周身浮起,如倒悬飘飞的星河,轻盈又蓄势待发。
危机,林殷脑中的神经警醒,他自觉衡观应该再无致命手段才对,可现在……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一字一句,携带着摄人心魂的力量,直到衡观话音落下。
夜放千花。
这一道文言的威势比之前的更大,只一刹那,衡观手中的长剑迅速燃起,此时已经不是火树银花合的点点星火,而是万紫千红绽放的燎原野火。
“呼——”
火焰卷起发出嘶鸣的尖啸,长剑被整个灼烧殆尽,翻滚卷起的火焰仿佛一朵巨大的盛开的妖异之花,攒动着被数千小花围合而成,嚣张,不受控制的朝着四面八方席卷。
“衡不闻,你疯了——”
料想过千百条,却独独没有算出过这种可能,林殷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在这样狭小的阵法空间中动用这样的杀招,衡观这绝对是不计后果也要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嘭——”
盛开到极致,灼烧生命的死亡之花炸开,空气突然稀薄,烈焰扭曲了空间,原本围绕在四周的白雾都不堪这焚烧的力量被冲散消亡。
身处在这风波的中心,衡观与林殷都无法幸免,纵然这是衡观自己调动文气发出的文言,可不分敌我的破坏还是让他整个人倒飞出去,衣角被烈焰染成黑色,手中的酒葫芦早已不知掉落何方,甫一坠落,文气的空虚并上身体的疼痛,让衡观一时无法从地上起身。
另一面,林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