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都会陪同,但极光近来琐事不少,恕我无法全日跟随。”希大总管仿佛有点生气,又仿佛很解气似的补充:“所以麻烦您老实呆在宿舍,或者六层赫尔先生的房间。”
正要完成日常顶嘴成就的予情想起放在六层的接入口设备,笑眯眯地比了个OK。
阿希狐疑地瞧了她一眼。
正在下行的透明电梯缓缓路过了仍未撤销封闭舱的四层,那铁铮铮的银灰色高墙和极光的气氛十分不搭调,却不知为何总让人想起濡湿的血肉和蠢动的阴影。
予情抱胸靠着电梯墙凝视外面,直到再看不见。
阿希透过镜面观察她,口气听起来温和却又十分平淡:
“一共十九名Alpha,十一名Omega和二十三名Beta丧生,只有你活着。”
予情笑了笑,“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应该是不许透露的吧。”
阿希没有说话。
电梯叮地一声停住。
予情正要一脚踏出,身后阿希忽然开口:
“我要是你,会想办法尽快离开极光。”
予情挑着眉回头。
希大总管没有笑。
他斯文安静的面容掩映在背后橘黄的灯光下,分成了一片片摇晃的明暗色块。
……
予情刷开宿舍门的时候,被大波干花片和香粉兜头扑得眼泪直流。
“——庆祝!生还!”
“我好感动,呜呜……”谁给拿个东西擦下眼睛,瞎了瞎了瞎了,这都买的啥假冒伪劣产品。
当她能正常睁眼的时候,发现狭小的寝室里挤满了熟面孔,除了常来往的姘头们,还有平时经常约牌的几个。
属于Omega的信息素拥挤在这样小的空间里,甜得齁人。
克吉奥先生坐在身边用湿手帕帮她擦眼睛,予情眨着眼看他,忽然伸手夹住了他的鼻子:
“跟你没半分关系,是我自己好奇心重。”
“……”克吉奥先生甩掉鼻夹,快速地抱了她一下,“你没事就好。”
“如你所见,我活的好好的,既没受伤也没有心理阴影。”予情大马金刀地摆出了说书人的架势,这帮小妖精哪能这么好心主动给她庆祝,必定是来听故事的。“那天,我登上四层准备参观一番,嚯,好家伙,所见之人皆七孔流血,面色青紫,形若中蛊,爷掐指一算,断定此事必不简单,于是掏出了我祖传的八——”
“慢着,”艾思磕着零食,斜睨她,“你这口气不对,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你当成了傻瓜。”
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的瑟里曼将信将疑地点头。
予情爱抚了一下眼巴巴等着自己说书的马歇尔的小脑瓜,哼声笑道:
“莫打岔,且听我继续道来——爷掐指一算,断定此事必不简单,于是掏出了我祖传的八米大雕……”
“嘘——”
“聚气凝神,取精血含而不化再一口喷出——”
“闭嘴吧你!什么玩意儿!”
……
众人闹了许久才纷纷离开,只有艾思去而复返。
他抱胸懒洋洋地靠坐在小床边,“极光要休业整顿知道吗?”
予情正翻着终端里差点被塞爆了的信箱,“能猜到。”
出了这么大的事,四层的封锁也还未解除,政府心得多大才能让葛泰杜纳继续开门营业。
“虽然不知道有多少Alpha和Beta客人遇难,但我们自己人少了谁还是能算清的。”
予情抬头看他,笑笑:“想说什么直说就好,咱俩什么关系还用兜圈子?”
“……你,”艾思咬了下嘴唇,难得有些踌躇,“你看到曼度了吗,他痛苦吗?”
曼度跟艾思是同期进极光的,尽管这么多年来一直互相别苗头,但或许是因为太寂寞了,也或许是因为对方见证了自己从青涩里走来……实际上两人关系并没有彼此以为的那么差。
予情停下拨弄虚拟屏的手指,抬头努力回忆的模样。
她记得,记得被匕首送葬之前,那个青年惊怖扭曲的、沾着血的脸。
半晌,她遗憾地摸摸下巴:“没见到,兵荒马乱的我很早就躺逃生舱里休眠了。”
艾思瞧着也不知道信是不信,片刻后轻哼了声转移了话题:
“你可当心着点,走了这么多权贵子弟,虽然始作俑者不是你,但谁让你活下来了呢,凭什么是你呢……”
幸存者有罪。
“休业整顿能暂时挡一挡这些人,”克吉奥先生有些忧虑地插嘴道,“泰里顿先生应该也可以,就是不知道……”
他愿意保护你到几时。
予情当然听得懂室友的未尽之意,她摆摆手不在意道:
“人生的刺激正在于一切不可预知的转折,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