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清除失败的提示也越来越尖锐频繁。
“没用……没用、没用的……”沃德咬着指甲在角落里抖腿,斜着眼睛死死地瞪着逃生舱里的监控屏,房间内哪怕是一幅画被震掉地了都能给他吓跳起来。
——就算予情不认识他也能看出来他的精神状态有多差。
现在只有那神似话梅糖一般的信息素还能证明这位是个不折不扣的Alpha。
予情放弃了这派不上用场的家伙,但她很在意他所说的“污染”,心里有点想法……不过还不到要拿自己去验证的时候。
系统似乎也意识到了普通武器无法实现清除目的,在短暂的滋声后,它无平无仄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启动……编码134482号义骸:幼童,已确认污染源为……——】
予情歘地竖起了耳朵。
【——十分钟内抵达,请生存者掩护好自己,祝,幸运】
【哔】
“……”
???
系统下线了?踏马就、下线了?
祝所有说话藏一半的玩意儿别被劳资neng死!
予情磨了下牙,身边的青年猛地抱住了脑袋,咚咚咚咚地往冰冷的舱壁上撞:
“十分钟太久了……太久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喂,”予情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扯,“破相了。”
然而青年的眼神已经涣散了,他抠着脸颊,干裂起皮的嘴里小声地念叨着什么。
那一直宝贝得不行的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予情突然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像有人拿着小锤一下下地敲在心头。
她不动声色地捏住了沃德的后脖颈,伸脚将那把恶心的匕首缓缓蹭到了自己的可控制范围里。
而身侧的逃生舱监控光屏上,已在之前的酸毒硫化中被剥蚀得七零八落的大门徐徐地打了开。
一张女性的面容从门外探进来,她挂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巡视着房内,小声呼唤:
“有人吗?……有人吗?”
予情垂着眼睛没有回应。
那张脸又往里伸了伸,一直伸,斜斜地伸进床底轻唤:
“有人吗?有人吗……”
予情冷静地看着她支棱在外摇摇晃晃的、蜈蚣似的脊椎骨,和宛如交/配的蛇一般,在脖子断口的筋肉中钻动的一群黑色长条物,默默心道……
嗬,想不到吧,爷的san值10000点。
那离体多时的头颅就这样活灵活现地被黑色长条物操控着,慢悠悠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拐了个弯向门外缩去。
予情绷着精神紧盯监控,等注意到掌心中触感不对时,她想也不想地撤开,勾起匕首拉开舱门翻滚出去,空气中传来的微妙的吱吱声让她秒速一个飞踢将舱门死死摁回去,而后扣下了太空锁——这是极光购置的高级飞船用逃生舱,落了锁之后就只能等待星际救援,手动无法再开启。
她在心底轻轻曹了句。
一回头,发现那在线COS飞头蛮的倒霉玩意儿正凑在盥洗室门口看着她。
予情再次崩出一个“曹”。
“……有人吗?”
“没人!你快滚!”
女人的头颅表情痛苦地张大嘴,她的口腔里密布着一粒粒的小眼珠,像蜗牛的眼柄般挤出下颚,疯狂向予情沽涌出来。
10000-1
予情火烧火燎地蹦了起来,这是哪个龟儿子带进来的太空异形!爷非锤死他!
她不知道最后一个龟儿子已经被她锁在了身后的逃生舱里,只握紧了手里唯一的武器,在那堆沽涌过来的眼柄扑近时急速矮身,胳膊轻柔地翻转,手腕一下力将它们齐根削断。
——耳中顿时炸起了尖锐高频的吱吱叫。
被断舌的头颅疯了般在房间里舞动,四处乱撞。
予情毫不犹豫地从另一道门窜了出去。
靠大厅的这一排包厢是有两扇门的,只是面朝里侧走廊的那扇仅对善后的侍者开放。
予情感激了希大总管一秒钟。
然而一出门便不禁顿住了脚。
开启了紧急备用灯源的走廊仿佛科幻恐怖电影里的鬼舰通道,死寂得让人耳鸣。
两条镶嵌在墙角的蓝色呼吸灯带间歇闪着不稳定的流光。
在距她不到百米的前方,有道巨大的肉山囤挤在走廊和封闭舱门之间,在忽闪忽灭的蓝光中若隐若现。
它……像一条肥硕的囊泡组成的蛆虫,折叠在狭小的空间里,腹下一排蠕动着的细小凸起。
晃悠的囊泡里,沉浮着不知详数的灰白头颅和密密麻麻贴在粘膜表层的眼珠,此时正齐刷刷地从各个方向翻转而来,死死地注视着她,背后如同阴影般浓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