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同学补完了整句。
小王子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他的疑惑又有了更深一层,他不太明白他给他做的背景介绍是为了向他表明什么“但这和刚才的事有什么关系么?那个侍者到底做了什么他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对待他?”
同学被这孩子堵的心血不畅,不得不捂了下头,他是真不知道法塔尔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样的道理还需要明说么,但是看着小王子又十分纯粹的眼神,他只能无奈继续道“关键不是那个侍者做了什么,而是小勒泰兰认为他做了什么。”
这一次,小王子的眉头开始了微颦“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如果是侍者有做了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么受到训诫以令整改,我想我们大多数不会说什么,即便这样的方式过激,我们可能最多会认为方式不太合适。但如果他什么都没做错,就被这样对待,我看不到任何的合理性,或者说让我赞同其做法的因由。”
“穆塞,”此刻同学用一种十分古怪而又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你太奢求合理性这个东西。因为大多时候,它并不存在。”主人是不必在乎奴隶的喜怒哀乐的,上位者也不必在意蝼蚁的性命的,纵使有一瞬间内心的柔软与不忍,也大多不会像他一般如此坦率而直白的表达,毕竟他们从来都不是同一类人。
当偶尔衍生出的不忍遇到大多数人的漠视之后,为了避免自身的不同,为了不陷入更深层次的追问与对某些问题的探寻,人们只能用各种方式说服自己这就是现实,这是公认的准则,这是不必被追溯的,甚至可被探讨的。
如若你要追寻一个答案,你要探寻底层的基石,那必然会牵动大多受益者的不喜与憎恶,尤其你也是其中一支受益者的血脉的时候,你是要选择“背叛”自身的家族的历史和家族还是要站在所谓人性该有的立场上,高扬一声“这样的方式是不对的。”
即便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错的做法,人们依然会依旧延续这份错误,依然会将所有提出质疑的人送上绞刑架,他们狂欢着欣喜着清除了异端,他们清醒着癫狂着看着自己的陷落,然后沉堕,对这个他们认为糟糕透顶的世界怒斥着“哈,有什么不同呢,人都是这样的,不是我的选择,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大多数的人选择这样的方式,罪恶的不是我,罪恶的是这个世界,他本身就是这么个腐烂的样子。而我不过用虚伪装点为精致,将最为血腥和残暴遮掩在华美绚丽的盛装之下,将其包装成为人人渴求的璀璨皇冠罢了。至少它看上去是赏心悦目的。”
人们不会在意陈列其的丝绒之下埋葬着的残肢碎体,同类的血骨,被剥夺的性命与意志,他们在意的只会是那份被人为宣扬“高贵”,与生俱来被隐藏的既定。你给了他们一个看似公平的机会,而真正使用权力的人并不属于其中,即便他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他的意志早已被浸染彻底,成为他们最为忠实的“继任者”。这是无论换了谁,都无法真正开解的一个现实,如果你要通过他们划定的方式通往那个位置,你将会变成他们。如果你不愿意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那么你永远不可能触及权力。
这真是一个极其矛盾的问题不是么?但矛盾的是,这样两难的问题,涉及在各个方面,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脱矛盾与对立给予的习题。而谁能给予这些问题解答?年幼的小王子不知道,他甚至还没有意识到,他所看到的仍旧是对细小问题中的某种不契合的感知与对那些行为与言语的无法理解。
他们给予的这个答案或者说世俗让其归顺的法则中,依然无法让其内在有所认同。
小小的王子微微沉默了一下“如果合理性不能被这世界所容纳,那么我们所寻求的公平正义这不就是个伪命题么?如果他只能成为特例,那么我们所追寻的那些至高且神圣的意志难道不是自欺欺人么?”
这是斯拉特怀明,第一次如此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塞班王朝未来的继任者,既为他的言论感到震惊又夹杂着毫无来由的愤怒,他怎么能用着这样清澈的眼神触及这近似于亵渎神灵的言语。
“穆塞,请谨言慎行,”这是这位同学第一次在小王子面前显露出略带严肃的警告“无论是里哈德还是脉轮尔,在神赐予我们权柄的同时,也赋予了我们处置下民的权力。”
如果神赋予了其中某些人所谓神的权柄,治理统帅这个人间,难道作为神的代言者,不该为那些没有犯过错的人予以公正与庇护么?小法塔尔原本可以如此反驳,但在看到对方眼中某种深刻而无法理解的突然涌出的恨意时,他只能选择沉默。
他并不理解对方为何因为他的言语而出奇愤怒,他也并没有否认他们历史中的共同点,他们的传承,他只是认为仅凭这一点,无法说服他就因为出生和血统就可以随便判决一个人是否有罪,仅凭自己的喜怒就可以任意对待其仆从,无论其犯错与否。如若他们信奉的神是高贵且圣洁异常,他又如何能容忍作为他的代言者如此亵渎与曲解他的意志,如此挥霍与不加节制的玩弄着他赋予的权柄。
小王子无法理解,但为了不再升级这份不必要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