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尝试似乎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避你如蛇蝎。”一旁的少年笑得十分开心,显得明媚而格外友好。
“劝你别碰他,他可不像看起来那般天真到近乎愚蠢,况且在这个地界,你不想被驱逐出境吧。”褐发男孩漠然开口,眼前这个少年,从一开始就和他们有着本质的不同。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人呢,这么维护你所厌恶的人确实让人印象深刻。”少年显得十分中肯的评价道。
褐发男孩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丝毫不为少年口中的所谓“赞美”之词有所触动。
有些人的本质可不像他所表现的那般阳光而无害,例如眼前这位。
“要说起我,似乎你也不遑多让不是。”褐发男孩突然笑着看向眼前的人,透着一丝不带感情的冰冷。
但少年似乎读不懂他眼中的含义一般,极具阳光而赤诚的开口“所以我们才能成为朋友不是么。”
男孩听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笑得格外畅快,待到笑出了眼泪时,才缓缓擦了擦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得不错。”
他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他们是一类人,眼前这位,他还没到那么近乎愚蠢。
“希望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这片土地的共识可是极具威严。”褐发男孩临走前满含深意的看了那个少年一眼。
“哎,我只是跟你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真会去招惹这种麻烦。”对方略带委屈的同时,又极度信誓旦旦的表明立场。
“是么。”他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他想此刻他背后的眼神肯定是充满着血腥。
那个人是否会听进这份警告,其实他并不在意,与其说他是为自己人性中为数不多的善意代言,倒不如说对于那位小王子的未来,他并不乐观。
穆塞,即便这是个刚开始,这里所有的虎豹豺狼都已闻到了血腥味,伺机而动,即便是恶犬的幼崽都已贪婪嗜血成性,更何况其幕后的隐秘,又该是何种姿态。
战争一触即发,关键是从哪里开始。
而无疑,你是那个突破口。穆塞,塞班王朝的历史巨变,你将是亲身体验者,参与者,见证者,创造者亦或者是将其导向灭亡的覆灭者。
但同时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站立于你的身边与你感同身受。
王的命运,注定的孤独者。希望你对此保有清晰的认识,异变会在不知不觉中突生,而你没有丝毫喘息的余地,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性的杀戮场,对此,望你莫要有丝毫迟疑。
风云变幻,朝夕之间,这之后的路途,必将满是血腥。
他看向那风雨欲来的天际,轻声叹了口气,现在连班塞这片土地也不再安全了。穆塞,你没有选择我们,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他的眼中暗含着片刻的怜悯,但仅一瞬间却又消逝不见。
毕竟想要活下去的人有那么多,谁又有多余的精力分散给另一个国度终将迎来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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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给文迪他们回信依旧交托拉文斯老师寄回,虽然对于两国子嗣间的交好,一般来说各国是不会采取过于干预的处理方式,但班塞太过特殊,不够谨慎的处理方式会引申出各类猜忌,尤其还是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势力交杂的局势中,过于热络的交好与偏向某一方,会将塞班王朝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并不是几个孩子间的情谊问题,涉及到他们各自继承人的身份上,他们的喜好无疑会影响未来国家的走向。
即便在这几个孩子的眼中,他们不过是通了通信件,彼此鼓励和分享一下生活中的日常,即便将内容公之于众也似乎没什么可指摘的,但成年人的眼中,则太过复杂,但凡有心,这其中又可牵扯出多少弯弯绕绕尚不可知,更何况要引发和发难事件,也是够折腾法塞斯王一段时间了。
为了避免过多的麻烦,亚雷思除了向老师询问相关学业问题外,也将对穆塞的问候经由老师转交。在拉文斯老师作为经手人的基础上,与对他们彼此间品性了解,这只关乎同窗之谊,而并非涉及暗地私交相授。
即便已如此谨慎与坦然处事,在有心人眼中,依然是某种未知的祸患,与其说让他们相信,倒不如说他们宁可认定这几个孩子之间已达成某种暗中协定,达成了未来的某些利益分配,也不愿意相信,就只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们一场纯粹而不带任何利益牵扯的相交与彼此欣赏罢了。
复杂的眼中如何望得见纯粹的天性,污浊的水中如何容许清水滴入而不染纤尘。
即便真如你所说又如何,历经时间轮转,谁又能确定他们之后不如我所料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