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强烈的眩晕,旋即昏倒在地。
他方倒下,沐风就出现在房中。他收了手里的法术,急急将门锁上,确认房里房外再没有旁人,才大步走向乌缇娜。
他将乌缇娜扶起,靠在自己臂弯,本想立刻带她遁形离开,却被她的模样吓得愣住——
乌缇娜仍穿着紫裳粉裙,头上的蝶恋花玉瓣簪花也一如往昔,告诉他洺烟城的宁静生活尚未走远……
但她面色灰白,已然是死色。以往昏或沉睡,她多少还有一点点动静。可如今,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活动,整副身躯陷入彻底的死寂。
她还有固定的外形,但就如这屋子里的桌子椅子、铁链铁锁一样,成了没有生命的“物”。她的形,也仅仅是形了。
沐风颤抖地托起她的一只手。指尖仍在流血,碎骨全无支撑之力,整只手就像装满沙子的手套,软得异常。
他的一颗心绞拧得变了样,痛得无力施法,好容易才抬起手,抚摸她冰凉的脸,须臾,将她搂入怀中……
“乌缇娜……乌缇娜……乌缇娜……”他哽咽着低吟,“我来了……我来了……”
滚烫的泪划过脸颊,落在乌缇娜手背上,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暖。
他喘了口气,终于勉强可以施法——就算只有尸身,至少也要让她离开这个地狱!
谁知他一口气才提到丹田,行刑手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见他,即惊呼:“风神殿下!!!”
这声音虽不算震耳欲聋,但足以把刚出门不远的檀殷叫回来!
沐风知大事不好,正要再把这人迷晕,已是不可能——檀殷已出现在刑房中。
他的遁形术就是檀殷亲授的,檀殷的身手自然不慢!
他背对他的恩师,紧紧搂着乌缇娜。
檀殷一进门,便下意识唤了他的名字。他没有反应——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须臾的寂静,檀殷终于从眼前这幅景象中,恍然大悟他们忘记了什么!
长久以来,他们浑然忘了乌缇娜是个女人!而沐风是个男人!这显而易见的事实此刻看来竟比毒药还要致命!
“沐风……你……”一生从未有过的恐惧,袭向檀殷。
沐风开口,吐出一句令他师父从头凉到脚的话:“师父……恕徒儿不孝……”
檀殷只觉有人在他耳边敲响一座巨钟一样,“嗡”地一声震耳欲聋,他头昏眼花。
“你们……都出去……”檀殷示意他身后的随从神将和一旁的行刑手。
神将听话地往外走,行刑手却一动不动,眼中透出诡异的光,突然一个趔趄,昏迷在地!
师徒二人刚注意到他的异常,沐风怀里的乌缇娜竟猛地睁开眼睛,滴血的手指弯作鹰钩,扼向沐风的咽喉!
但沐风毕竟是沐风,那只手方志在必得,就被他擒住!
“你不是乌缇娜!”沐风脱口而出:“你是魂魔!”
黑色和墨绿色的烟气从乌缇娜七窍中溢出,突然,她化作一道强光逃离沐风的怀抱,落脚于三尺之外。
“乌缇娜......你居然还没死......”檀殷自己也没想到,看到这个女人还能站在他面前,竟有一种可怕的惊恐从他灵魂深处浮出,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我不是乌缇娜......”乌缇娜模样的魂魔缓缓抬起头,阴着一双又缓缓道:“我是魔界七万年前的上古魔徒,魂魔,挲戮。从现在开始,神、魔、人三界,都要记住这个名字......”
“你......你说什么?”檀殷听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我是说......我要你手里的混元石.....”
挲戮遽然出手,混元石竟听话地从檀殷袖中飘出,红光耀目,似认路般飘到挲戮手中,随后化作一缕红光,从额心融入乌缇娜的身躯,这副身躯即布满红色的水滴花纹,一如当初芦苇荡中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混元石的力量......那样严重的伤,竟能以迅雷之势复原。”他闭上眼,享受这力量带来的奇异感觉。
若被附身的是别人,沐风早已出手。但被附身的是乌缇娜,且生死未卜,沐风不能,也不敢贸然进攻挲戮。只能任由他作为。
但檀殷不知,更不管这些。他唤出神渠槌,当头一槌向魂魔招呼去!
“师父!不要——!”还未等沐风惊呼完,挲戮已造出一个结实的屏障,将攻击稳稳挡在外头,只闯进一声沉闷的咚响。
“风神沐风,若不是你,早在芦苇荡时,我就可以依计得到她,何必拖到现在?所以啊,木神檀殷,多亏了你的愚蠢,否则混元石和这副身躯,我永远也得不到。”屏障中安然被保护的挲戮,傲慢而轻蔑。
“你到底想做什么?!”檀殷开始慌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亲手招来了比乌缇娜更难对付的敌人。
“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