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一片枯黄萧索,北风呼啸,刮得芦苇弯腰向着大地,秋水涟涟在其中时隐时现。
已是日出,中秋的寒凉没过天边金暖的光,在水面上腾起浩渺烟波。
这一片天地方才苏醒,就已喧闹异常。
“早料到你们魔族没安好心!你想浑水摸鱼,杀了风神!”木神檀殷手持神渠槌,死死抵着石魔司顿的脑袋。
“就为了一个风神,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要护犊子就在神界护!如今你逼停我的进攻,让我们痛失良机!等她攻过来,你们就知道什么是后悔莫及!”石魔司顿青筋暴起,一身的肌肉跟着怒火颤动。
一个相貌妖艳却一身黑衣的女人走上前来,正是魔界的刽子手维络。她在檀殷与司顿之间立定,笑容与声音都极尽魅惑:“木神,我们都是为了混元石来的。混元石只有一块,就算最后要争,首先也得让乌缇娜把它交出来。在此之前,神魔两族的对抗只会让她看笑话而已。”
一个丰神朗朗的蓝衣男子走上前来,那正是神界的水神凌清。维络的话令他不悦,“哼,她是你们魔界中人,你们魔界是这一切事端的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水神此言差矣。她早已被我魔界逐下凡间,哪算得什么魔界中人?”维络的笑容中顿生怨怼,“若不是你们神族让个没用的风神下界捉拿她,却反被她俘获,如今又怎会畏手畏脚?你们自己要当缩头乌龟便罢了,能否莫要拖魔族的后腿?”
檀殷冷冷一笑,“我们会有所顾忌,不过是因为不似你们这般冷血无情罢了。你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的同族,我们可做不到。”
双方正争执着,司顿突然感到一阵冰冷灌顶而下,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是她,她来了!”
未等他抬头,宁波枪已从天贯下。魇山冰髓光芒夺目,他欲避开,却发现双脚已被层层寒冰冻结,即刻将双臂化作坚不可摧的金刚石,遮过头顶,欲挡住魇山冰髓凌冽的攻势,却见乌缇娜自一道蓝光中现身,瞄准他胸膛的空门,并指成剑,以迅雷之势刺穿他心脏。
石魔司顿顿觉腔中一阵剧痛,全身血液停止流动,逐渐凝固成冰,连累骨骼与神经一起冻结。他仍是健硕而高大的模样,但皮肉之下已成冰雕,与石头无异。
他不能再维持法力,任由宁波枪穿透他双臂的血肉肌骨,自颅顶贯入脑干!
乌缇娜催动魇山冰髓的力量,将他的脑子彻底搅烂,一声砰响,整个躯体爆作灰烬!
乌缇娜接下宁波枪,一声闷响,杵在那堆灰烬上。
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众神魔面面相觑,这惨极的死状蔓生出强烈的恐怖,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石魔的下场,保不齐也是他们的……
他们单见她头戴月牙护颊、雕镂护额,一头浅蓝色长发随风飘散,一身雪白战袍光泽焕发的模样,就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尽管他们有百余人,而对战的敌人形单影只……
芦苇荡中,一时只有风声呼啸。
乌缇娜冷眼望向惊惧的人群,一声冷笑穿透秋风:“我乌缇娜何德何能,竟能令神魔两界联手对付。”
檀殷臂若扫风,扫过神渠槌指向她,喝道:“孽障!还我徒儿来!”
“这招你真是屡试不爽。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为什么带不走他。”乌缇娜道:“你明知他在何处,却不动身去找他,所以你不只是为了他而来。但若你还想要他的命,就率众神回神界去……”
“他们会受你威胁,我们可不会!”维络打断乌缇娜的话,“不妨告诉你,今日你若不交出混元石,便待神魔两界将你挫骨扬灰!”
乌缇娜看着她的妖媚的脸,往事卷涌上心头,嘴角的冷笑更添几分恨意,“维络,当初我就说过,你这条命,早晚是我囊中物。你现在仍能开口说话,不过是因为我杀你的时机还未成熟。所以你若能偷着乐,最好抓紧时间。”
“凭你也配这般趾高气昂?”维络掩口讥笑,幽幽道:“莫忘了你不过是魔界的阶下囚,是曾在我手中死去活来的一只蝼蚁。就算你忘了,你后背上也有些东西会替你记得......”
乌缇娜又是一笑,“你说的挫骨扬灰,就是靠嘴吗?那我也提醒你,莫忘了这里不是魔界,如今我也还活在你面前。就算你忘了从前我是何模样,我手中这柄宁波枪也会替你记得!”话音未落,魇山冰髓已迸发出夺目的光,无数冰晶飞绕枪头,乌缇娜举枪挥下,微小的冰晶瞬间化作暴雨瓢泼,当头淋下,神魔众人仿佛处于一个滴水不漏的容器中,眨眼间积水就已没过胸膛,真正要命的是,积水一路上涌,一路冻结,未及反应,他们的四肢就已被封死在冰层中。
乌缇娜一□□入冰层,咒令魇山冰髓实施封印。蓝色的咒文自冰髓而出,在冰层表面蔓延开来。
“这招确实厉害,但奈何不了我!”水神凌清全身冒出白雾,体温竟已高到有融冰之能,顷刻间已从齐胸高的冰层中脱身,一个腾跃,飞至乌缇娜上空。他双手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