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坚硬而锐利,如剪刀一般,咔嚓一声,将夏昭媛的纤纤玉颈整个剪断!
鲜血喷涌而出,血雨般飘落,星星点点洒了乌缇娜满身,她面不改色。
夏昭媛梳着高髻、缀满珠翠的头颅沉沉落地,发出一声咚响,伴随着珠翠叮当,将她的一生断送。
乌缇娜用这只浸血的右手,自袖中取出封印着伽美洛法力的银瓶,闭目默念咒语。吟毕,将银瓶挥掷空中。
银瓶在半空中开裂,一股异常强大的法力顷刻间喷薄而出,化作猛烈的爆炸,将屋顶掀开,烈火迸发而出,直冲云霄。
玉琼宫容不下这骤然爆发的磅礴能量,瞬间被炸为废墟,不留片瓦。
乌缇娜从熊熊火光中走出,径直走到宫巷中。寒月照临寂寞深宫,也照着她一身的血腥。
清政殿歌舞升平,庆典预演的鼓乐之声已传到了这里,在乌缇娜耳中左刺右突。
她的杀心指向那声音的来处,周身旋起蓝色的光,即将前去再开一场杀戒。
忽然,她感到一阵异样,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眉头一蹙,随着蓝光消失在寒凉月色中。
山上的竹屋,笼罩天幕的结界荡漾着层层光波,如一池静水被风吹起涟漪阵阵。
乌缇娜于夜色中现身,抬头检视结界的每个角落。结界丝毫未损。那方才她在宫中感知到结界剧烈波动,又是何故?
她很快找到了答案——沐风倒在地上,口中不住地呕出鲜血。
他逆了乌缇娜的心意,强行施法冲击结界,招致魔蛊血契的反噬,已是重伤。
他知道乌缇娜一旦感知结界受冲击,就会即刻返回此处,因为那很有可能是外来的敌人,再一次来倾覆她的巢穴。
萤闻声跑出,吓了一跳,立刻前去搀扶他。
“你一直在监视我!”乌缇娜怒声沉沉。
“你已经......血洗了玉琼宫……”沐风被萤搀着坐起身,倚靠着亭子的柱子,“你不能……再杀了李鲜。他若死了,人间就将陷入战乱,生灵涂炭……”
“与我何干?”
“那……伽美洛与你何干?你为何要为她杀人?”
沐风本没指望乌缇娜会回答,不想却见她眉目间泛起淡淡的悲色,开口道:“因为那时候,她是唯一维护我,不愿加害于我的人。当初整个魔界,众口铄金,恨不能立刻置我于死地。只有伽美洛坚称我无辜。魔圣因此将她禁足,直至我被逐下凡间。”
“乌缇娜......你能明辨是非。你不是一架杀人的机器,不是一头吃人的野兽。”沐风被体内的蛊虫折磨得痛不欲生,捂着心口,却仍不肯停止劝说,“所以,你......不该放纵嗜血的魔性。你杀别人,现在的我无能为力……但李鲜,他一人关系着全天下……留他一命……不到百年时间……冥府自会审判他,人间因此可得百年安宁!”
乌缇娜冷笑道:“你何其可笑!冥府是神界所辖,神何时会替魔出头?莫说百年,我一刻也不愿他多活!”
“乌缇娜……”沐风强忍疼痛,攀着亭子的栏杆站起,怒目而视,撑起全部的音量:“你若杀了他,令人间陷入灾难......神界绝不会再顾忌我的死活,必然要下界讨伐你!你的法力再强大,孤军一人也敌不过神界百万雄师!”
“我要是怕这一天到来,我连晖烈城都不会进。”乌缇娜逼视着他的眼睛,“风神沐风,你告诉我,若今日死的不是炎魔伽美洛,而是你神界中人,李鲜可还有命让你这般维护?”
“无论如何,神界都不会要了他的命。他的命......得留着镇住......人间的......安宁......”沐风终于支撑不住,倚着栏杆晕倒在地。
“沐风!沐风!”萤摇着他,他毫无反应。“他死了吗?”她紧张地问乌缇娜。
“不至于......”
萤听出乌缇娜的声音略带沙哑,见她一身斑斑血迹,立于风中,身姿虽还笔挺,神情却十分疲惫。
她从未见过乌缇娜如此疲惫的样子,她本该永远散发着寒意,又时时刻刻机警,永不会有松懈之时。她似乎因为伽美洛之死,暴露出从未示人的一面。这一面虽依旧残忍,却令萤觉得,脑海中她混沌不清的恶魔身影,逐渐有了人的轮廓。
乌缇娜疲乏的眼睛注意到亭子中的石桌上,摆满了瓜果与糕点,中间一个酒坛高高立着。
“那是什么?”她问得很轻。
“明日是中秋,这些是......我下山买来的,暂置此处。我,我用遁形术,只去了须臾......”萤低头,不敢看她,怕她因自己下山,又开始恶魔的残酷言行。
但乌缇娜却似没听见她后半句话,“我想起来了......人间确有这么回事。但那到底是什么节日?”
“只是......团圆和赏月的日子......”萤越答越心虚。乌缇娜说话越是平静,做的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