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宗的训诫峰一大早就有弟子跟着先生从山上往山下跑开始一天学习生活的前奏。
张婉和李青鸾、江芷悦、周玉成、慕子恒、方安若六人自两年前的惊险后,关系亲近了不少,尤其是这两年来宗门里不仅先生们对他们严苛了不少,就连一向喜爱玩闹的师兄师姐也经常有空了就同他们切磋。
虽名义上是切磋,但实际上他们总是挨打的一方,宗里每个人都贯彻着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宗旨,一个个下手重、角度刁钻,经常他们研究出如何防御,下一秒师兄师姐们就换了招式。
两年了。
他们度日如年啊,白天被打,晚上还要防备偷袭,有一次她们刚发下月例,换了新衣就被师兄偷走了衣服和灵石,那位师兄凶残极了,连里衣也要偷,那一个月每个人只能穿着破洞的道袍上下山、在逍遥城行走。
打那以后,三十七人省吃俭用,凑灵石、卖灵植、啃辟谷丹才买了足够炼制三十七枚储物戒的材料,张婉虽然重要东西都放在小石身体里,可她那天刚发下月例,天太晚就没放,一晚上就被偷了。
她倒是还有灵石,可一大部分都是至今仍未醒来的小石的,剩下的她拿出来凑着买材料。
买到材料后她拿了一份,剩下两份凑灵石、贡献点交给了炼器同门,她们需要的是十平米的储物戒,一份能炼五枚,小伙伴们知道她喜欢炼器就拿出一份让她试试。
幸好,一共炼出三十九枚,多出来的两枚给了出灵石最多的大丫和小胖。
大丫其实损失并不大,但那还是她的灵石啊,那是她一个月的月例啊!张婉一想到这儿就心痛不已,她很有些隐形财迷在身上,平日吃喝大手大脚,但一旦丢灵珠都是要好好回忆到底丢在哪儿的。
她靠阵法和生长液这两份长期买卖也勉强算得上是小有家资,可她深知在修仙界闯荡,掌握越多活下来的几率越大。
于是她和宗门签了契约,每年两份分红都上交,同时还要每年更新一次种植心得,她种植玄阶低品和黄阶灵植的能力在宗内是排的上号的,凭借这两项她能够借阅宗门藏书阁功能性书籍(除了功法、心法),。
她被宗门榨得一干二净,每个月除了靠月例和工钱生活,还要努力种植卖了换贡献点,能借宗门异火房炼丹、炼器,还要自己动手制作符纸、墨水、挖矿做阵盘,当初说的话她一定要践行。
自此张婉成了逍遥宗最拼命地弟子,也是逍遥宗各位先生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前不久,众人接连不断地跨过十八岁大门,宗门组织了一场筵席,清尘掌门有一件云霞炼制而成的飞行法器,唤作‘云霞宫’,顾名思义,云彩如殿,七彩的霞光闪烁,其间飞鸟走兽的纹样栩栩如生,居于天上如云轻逸、又富丽堂皇。
女弟子们换上了色彩鲜艳的仙裙,炼制的披帛环在身周,高飞的仙髻坠着与衣裳同色系的钗环,脚踩云霞宫飞出的祥云腾空而去。
男弟子们身穿宽袖道袍,头发用墨玉祥云冠束起,乘云而上。
她们在云霞宫中说出了自己早已酝酿良久的‘名’,烈风大师姐记录在册后,云霞宫大殿凭空出现三十七张桌椅,桌椅上摆放着各人的喜爱的吃食、饮品,观看着经久不衰的《九霄》,众人度过了十八岁。
大丫不愿改名,便还是起了‘婉’;二丫想着家中父母贪婪的样子唤自己‘青鸾’;狸娘、小胖、慕恒、玉娘都是家中通过慕氏沟通过后起了‘芷悦、玉成、子恒、安若’的名。
自那天以后众人都有些不适应,老是叫成乳名。
张婉站在训诫峰山峰,低头望向正在哼哧哼哧跑步的小弟子,她们已经不能被称为小弟子了,十二年了,凡间界送来了包括他们在内的四批弟子,逍遥宗也开了一回面向修仙界的收徒。
新弟子源源不断地跋山涉水而来,做着和他们往日一样的事情,说着大差不差的话,学着大差不差的理论,然后成为修士,融入这个神异的修仙界。
平凡却又不平凡,这就是修士的一生。
她笑着,杏眼明亮,嘴角勾起,双颊泛起高兴的红晕。
“明日咱们就要去逍遥秘境了,你们知道这次其他八宗共多少弟子去吗?”二丫,青鸾好奇地问道,自两年前用拳耗费良久才打死人,她就专门学了棍法,不要命地学,手上起了泡,泡磨破了也要学,白皙的皮肤被晒成麦色,含情的双眼闪烁着坚毅,如今一手棍法舞得虎虎生风,力气也大了许多。
“虽然八宗在修仙界收徒,可她们要求也高,对灵根也有些要求,秘境每十五年一开,和宗门一样,都是送炼气十层往上进去,今年应是四十八人。”玉娘、安若对这些消息一向很关注,不用想就能说出来。
“四十八人?”张婉听闻好奇地转身询问:“怎么八宗加一起才四十八个?”
这不应该啊,当初和天衍界的修士相处时她听闻飞鸾宗不如无上仙宗但也号称门内弟子百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