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南姜乘着南家司机的车来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小区前——云滨湾。二十多年前这里是寸金寸土的高档别墅区,南姜就出生在这里,而她只享受了七年的荣华富贵。
车上,前面的司机一言不发,南姜也沉默寡言,二人之间的气氛尤为冷寂。
车行驶进小区时,南姜的目光由手机抬起头移向窗外,外面的环境于她而言只剩陌生,看得出来物业将小区的环境修葺多次了。
司机驱车弯弯绕绕,终于在小区深处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南姜将手机放进包里下车,站在别墅门前,看到前方紧闭的大门。
她没有动,反而是抬头看了看西边的落日,热烈又赤红的火烧云点燃了天空,她顺着余晖看向它落脚的方向,是在她面前的别墅外墙上,南姜此刻突然发现,金灿的阳光也有黯淡的时候。
她走向门前,朝门铃重重地按压下去。不过一声,她听到有人快步来到门前。门打开后是一位贵丽的夫人,她脸上化着浓妆,顶着一头大波浪,穿着吊带,肩上搭着披肩,捏着羊绒披肩的手上戴着阔气的金戒。
她开门后见到是南姜,眼珠子溜溜转,从上到下先将南姜打量了一番,而后扭捏着将身上的披肩紧了紧,站在一旁让开道路,手指了一个方向,“他在餐厅里。”
南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到尽头的餐厅,进门里面坐着一个男人在用餐。她进去后看到他第一眼,脑海中浮现出两个词:虚伪又精明。
餐桌上的男人听到动静没抬头,只是低着头盯着餐盘沉默地切着牛排,灯光下的刀叉反射着锋芒,他整个人端庄又优雅。
南姜见南屿没反应,她自顾自抻开附近的椅子准备坐下,手刚碰到椅子,对面冷声传来:“让你坐了吗?没规矩!”
南屿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南姜听到声音后手顿了一下,但动作没停,当她坐下时,南屿将刀叉摔在盘子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响声,那是他威严被南姜忽视后的愤怒。
南姜坐在离他最远的桌对面,眼皮抬起盯着南屿,眼底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连不满也没有。
“我妈的遗物在哪里?”
南屿的嘴角向下垂,浑浊的眼睛审视着南姜,“你长大了。”他没有接南姜的话题,反倒是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有男朋友了吗?可以带给我看一看。”
南姜对他的东扯西扯没有兴趣,“这是你今天叫我回来的目的?”
她显然不想将自己的事情和南屿多说一句。
“我知道你记恨我,但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是七岁的小孩子。”南姜冷声道。
她来这里不是和他来浪费时间的。
“我妈的遗物在哪里?”南姜又一次重复问题。
南屿垂眸抽了张湿巾细腻地擦着手指,轻声道:“三天后和我参加一个饭局我就告诉你。”
对于南屿说出的话,南姜并不意外,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什么饭局?和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南姜冷眸看着南屿,眸色一沉。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去一个我一无所知的饭局?”
二人之间氛围开始僵持,这时王云端着汤走了进来,坐到南屿身旁。
边给他盛汤边温声说:“孩子你不要这么冲动,这么多年没见,你爸早就想你了。”
“对于自己的亲女儿,他能害你吗?”
她的柔声划破周围僵持的场面。
十几年前南屿将她赶出家门将她丢到亲戚家,是害她最惨的一次。
所以南姜对于王芸所说的话着实不敢恭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姜对南屿的耐心已经淡去,她放下端着的胳膊,淡声道“没有其他想说的,那我就先走了。”
王芸猛得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声道:“哎呀,走什么走?”
“你还没答应呢。”
南姜挎起包起身准备离开,坐着的南屿沉不住气了,“带她去看。”他硬声道。
王芸听到这话扭过头不情愿地看着南屿,僵持两秒,还是起身走到南姜前面带她上楼。
别墅还是儿时的别墅,却又不是。
一路上南姜看着别墅内的装潢,已经没有了午夜梦回儿时记忆中的样子。
眼前的装修一片富丽堂皇,尽显奢靡。复杂的灯饰发出金灿的灯光,名贵的大理石被擦得一尘不染,踩上脚下豪气又柔软的地毯,人恐怕都得轻得飘起来。
最终她们来到了顶楼的一个小隔间,打开门,里面灰尘满天,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更别提打扫了。
王芸拿钥匙打开门后,就站得离门远远地,嫌弃地拿手捂着鼻子。
南姜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她走进去查看,里面确实是妈妈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