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叶忙到下午一点多，客流量这才慢慢小了下来。
她抽空准备跟舒志明一起吃个午饭。
舒志明点好的套餐一点没动，原模原样地摆在那里。
他一直在等陈良叶。
“菜都凉了，你们店有没有微波炉，我去加热一下。”舒志明说。
陈良叶摇了摇头，“没事，随便吃几口吧，一会儿还要忙。”
舒志明帮陈良叶拆好筷子，把餐盒一一打开。
“别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看你这么累，我都心疼。”
“要不，你把工作辞了，以后每天陪我三小时，我给你发工资？”
陈良叶微蹙起眉头，她很讨厌舒志明的这种论调，唯物质论。
“别开这种玩笑。”
“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陈良叶抬眸，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你知道你的这种行为像什么吗？很像一个富家少爷在豢养一只小动物，开心的时候逗一逗它，不开心的时候就丢到一边去，毫无尊重可言。”
“但是舒志明，我是个人，不是小动物。”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太辛苦，如果你缺钱就跟我说，我可以给你的。”
“我妈一个月给我打多少钱她自己都没数，多要一点养一个你没问题的。”
陈良叶轻哂一声，“那么我请问你，我又凭什么要接受你的钱呢？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劳而获的午餐，有劳才有得，那么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报呢？”
舒志明戏谑的神色渐渐淡了下去。
他盯着陈良叶看，“咱两就不能好好沟通了是吧？”
“我在和你好好沟通呢，以前你的很多行为我不喜欢，很多论调我不赞同，但我并不会多说什么，因为那是你的自由。”
“但是现在……”
“现在你就是想跟分手对不对？”舒志明的语气冷了下来，带了点逼问的味道。
“我觉得咱两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都相处一年了，架都很少吵，哪里不合适，你说出来，我改。”
陈良叶一时无话，坐在那里没动。
“你是真的没发现我们之间越来越难以沟通了吗？确实，我们连架都很少吵，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而每次当我想反驳你的时候，你都会跟我冷战，那我还能怎么样呢？任由矛盾无止境地展开吗？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问题？”
都是实话。
只是舒志明并未曾意识到这些都是会消磨感情的问题所在。
陈良叶太乖了，脾气柔顺，逆来顺受，极少在他面前说个“不”字。
大少爷脾气让他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行事毫无顾忌，从不考虑他人感受。
他真的不知道陈良叶心里有这么憋屈。
“以前你怎么不说？”舒志明质问。
陈良叶叹了一口气，“我想说的，你也得想听。”
两个人都没动筷子，任凭一那桌食物暴露在空气中，渐渐变得不再新鲜。
舒志明紧咬着牙，咬肌将脸侧线条绷成凌厉的形状。
隐忍了半天，他才压着声音说：“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跟我分手么？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投入到这段感情中去，看起来你好脾气、你听话，其实呢，你心里巴不得让我早点滚，对吧……？”
陈良叶面色古井无波，平静地看着他。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从高二下学期开始，我早晚接送风雨无阻地护着你，付出的这些努力到底又算什么？”
“我很感谢你，舒志明，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或者像你喜欢的那样，做‘兄弟’，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义不容辞地去帮你，但是谈恋爱的话……我想还是算了吧……”
“放屁！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岳满湖？看你们两个整天眉来眼去的，是不是当我傻、真的看不出来你们之间有猫腻？”
陈良叶无奈地低下了头。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被道德感所绑缚，一直在纠结分手这个决定做得是否正确，那么现在，她认为这是个无比明智的选择。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拉别人下水。”
“到现在你还在帮着他说话？”
“舒志明。”
“陈良叶，你别太过分！”
舒志明说完，一把将桌面上的午饭扫落到了地面上，溅起一地的残渣。
陈良叶：“……”
她眼神淡淡地，看不出喜怒，但却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疲惫感。
她连一个字都不想说。
程舸一直呆在店里没离开，也一直注意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