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看久了,樱竟然还觉得挺可爱。
“心中有想好它们适合哪里了吗?”
这次旅途一共有两个目的,一赎罪,二为由十尾分裂的九只尾兽找到适宜的故乡。
羽衣依然闭着眼睛,他微微摇头,“慢慢来,总会遇到。”
樱轻轻笑了一下,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翻涌的情绪,出神地注视着勾玉中的九尾。
他们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陷入漫长的安静中。
放大的感官让他清晰地听见身侧衣服摩擦的窸窣声,肩部忽然一沉,羽衣睁眼,瞥见樱将头枕在了自己肩膀上。
“我很抱歉。”
从羽衣的视角,他只看见樱轻轻颤动的眼睫,宽松的衣袖被人紧紧扯住,樱的声音压抑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答应了要陪你一起完成旅行,但我恐怕没有多长时间了……”
“今后,要丢下你一人……我很抱歉。”
每时每刻被抽取着力量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樱一直把查克拉源源不断地提供给八咫照天镜,只留下足够支撑她行动的一小部分,加上有力量相近的辉夜为她输送,这才让本该虚弱无比的樱与常人无异。
但现在,吃下双生果实之一的辉夜被封印,即使有羽衣接替,樱时常感到困乏和虚弱,她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是心病。”
八咫照天镜直言不讳。
抓着衣袖的手被人反握住,早已预见分别的羽衣平静接受。
“没关系,我会等姐姐醒来。”
“无论多久。”
以樱树作为容器,她在天镜的保护下长眠。
人世皆攘攘,樱花默然转瞬逝。
……
阿修罗觉得,他家院子里的那棵樱树可能闹鬼。
因陀罗放下手中的卷轴,沉默了半晌才问出一句:“……会不会看错了?”
阿修罗的脸憋得通红,全是因陀罗不相信他的话急的,“不是的!哥哥,我真的看见鬼了!”
前天的晚上,半夜起来解手的阿修罗路过庭院里的樱树,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坐在樱花簇拥的树上。
睡意蒙眬大脑一瞬间清醒过来,阿修罗停下脚步,身体僵硬地回头看着樱树。
半透明的身影隐藏在交错的树枝后面,几缕长发搭在枝头,但更多的是披在肩上,她坐在树上,身体微微倾斜,望着远方的月亮。
一声尖叫划破长夜,沉睡中的忍宗被唤醒。
回忆结束。
阿修罗依然低着头,一点也不想看自己哥哥现在的表情。
因陀罗嘴角的笑意是如何也抑制不住,“怪不得那天——”
“哥哥!”
阿修罗羞恼地打断他,羞耻感让他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那晚惊恐的惨叫是他从小到大,做出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毕竟——
尿了裤子也就算了,他为什么还要叫一声,把所有人喊过让他们知道自己尿了裤子!
为!什!么!
阿修罗真的后悔死了!
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有说起遇到幽灵的事情,现在整个忍宗都在谈论自己尿裤子的事,就连父亲这两日看见他也忍不住发笑。
阿修罗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天晚上遇见的鬼,于是他要找到樱树上的幽灵,质问她为什么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吓唬自己。
所以,一向可靠,实力强大的哥哥因陀罗,就是阿修罗找到的捉鬼帮手。
因陀罗摸了摸弟弟柔软的发顶,无奈地问: “那么,我们决定抓住樱树的幽灵前,你有什么计划吗?”
哥哥的信任让阿修罗感动地把人抱住,语气真诚又夹杂着莫名的自豪:
“没有!”
“……”
因陀罗木着脸,捏了一下弟弟柔软的脸颊。
嗯,手感不错。
他心中很认真地评价。
父亲曾言,庭院里的樱树是比他年龄还大的存在。
因陀罗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喜欢坐在树下给他们讲故事,那些故事现在想来其实很普通平常,但对那时年龄稚嫩的他们来讲却是异常有趣。
除此外,也只有在听故事时,是他们和父亲唯一比较亲近的时候。
那时的父亲不再显得异常遥远,他不是忍宗的祖师,更不是世人称颂的六道仙人,只是个在和孩子们度过难得闲暇时光的普通父亲。
那棵樱树是特殊的存在,最起码对父亲而言——它一定非常特殊。
不止一次,因陀罗看到父亲独自站在长长的回廊下,凝视着樱花树发出微微的叹息。
一声叹息包含着太多情感。
眼底宣泄而出的复杂,更是因陀罗无数次差点询问出口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