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的部门去了。
“还好还好，咱们还能走伤残军人优先通道”
王鹏和邱山没等太久，医院就按照优待原则帮邱山做了CT。王鹏取结果的时候，影像科的医生说，片子里能看到脑部有个包块，可能压迫了神经，只不过，邱山的情况特殊，他自己感受不到，一切症状都反映在了上肢。
“你这个情况……有点棘手啊，这么跟你们解释吧，你脑子里有个肿块，要尽早切除，难道你自己平时除了手发抖，没有感觉到恶心、想吐吗？”
“……会有，我……我以为是我没睡好导致的”
“你平时失眠？刚刚怎么不说？”
“……”
见邱山不说话，医生有些无奈地在病历本上刷刷刷地写起来——他见过太多说不清病情的病人，有什么症状，一次性很难说完。医生龙飞凤舞地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了本子。
“你这个手术，我们建议你去大医院做，预后会稍微好一些”
王鹏一听，这手术还得去大医院，这才彻底感觉不妙。他抓住医生的袖子，还想继续追问。
“什么预后？这病还有后遗症啊？”
医生有些不耐烦，但是仍然把脑部CT的片子放在影印机上，拿着笔指着一处不太正常的位置。王鹏凑过去，其实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一片黑白的影像，只能是医生说什么就听什么。
“喏，就是这里，这个位置神经比较多，手术的话会有……不过他的情况，也不用担心下肢瘫痪的问题了，就是……可能会影响视力”
王鹏听得胆战心惊的，可是邱山却面不改色。
“鹏……走吧，别耽误医生给别的病人看病了……”
不等王鹏来推他，邱山自己转着轮椅，出了诊室。随即，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颤颤巍巍地掏出来一看，是阿飞。
“老板，章晚姐又来咱店里了……”
章晚见到邱山的时候，阿飞已经把店打烊了。邱山坐在轮椅上，显得格外苍白，他用手肘撑着轮椅的扶手，稍稍调整了下姿势。
“晚晚……这次是要走了吧……”
章晚看着他虚弱的脸色，有些心虚，心中酸涩无比。她点点头，又对邱山笑了，可是，她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个笑，有多么苦涩。
“晚晚，之前你也不在C城，我也不方便，不如……这次你走之前，去民政局把离婚证拿了吧……”
章晚虽说记不起以前的事，但姚栩之前也跟她说过，她去Y省之前和邱山签了离婚协议，只不过因为她的意外而耽搁了。
“邱山……其实我不是……”
坐在轮椅上的人轻轻地打断了章晚，他知道，无论如何，往后的日子都不能再因为这段婚姻关系拖累章晚了。
“晚晚……我知道，可是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就这样，王鹏开着车，送章晚和邱山到了民政局的门口。正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大多数来的情侣都是冲着结婚的窗口去的，就算是要离婚，很多人也会选择在年后离婚，所以这个点，办理离婚业务的窗口一个人也没有。
办理离婚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阿姨，她从窗口内站了起来，瞅了一眼邱山的轮椅，脑海中顿时有了丈夫意外残疾，妻子狠心离去的故事情节。
在离婚证上盖完钢印以后，那个阿姨特意冲着邱山说了一句：
“小伙子，人生还长！一定要好好生活！”
邱山勉强勾了勾嘴角，他倒是也希望人生能长一点，时不时能知道晚晚的近况，也是好的。
只可惜，他的病，恐怕已经等不起了。
章晚要推他，他也没有拒绝，任由章晚推着。这要是搁在从前，他是万万舍不得她劳累半分的，只是，他私心觉得，这辈子，恐怕也就这一回能被她推着了……
C城到处都已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街上的人们喜笑颜开的，即使室外的风吹得呼呼作响，每个人都在新年的气氛中翘首盼望着阖家团圆的那一晚。
“邱山，我们以后，还能常联系的吧？”
章晚是个从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她想着，万一以后邱山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常联系也是好的。毕竟，离婚又不是一定得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如果不是她因为意外失去了记忆，邱山的生活应该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晚晚……只要你方便，我……我都可以的”
邱山费劲地扭着上半身，看着章晚被冬日的阳光照得粉□□白的脸，心里一阵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