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若和萧惟然回到客栈。
白思若躺在床上,思索着那位清儿姑娘。
原来她就是摄政长公主,元容。
原来邵非是她派去的。
原来和亲前因是那样。
原来刺杀她的,是她自己。
本来白思若想找出邵非背后的主谋,质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可现在,她对元容恨不起来,只感到佩服。
元容是一位杰出的顶级政治家,她判断事物的眼光和因势利导的手段简直无人能及,同时她对身边亲近之人还有着不浅的温情。
这让她在一众自私凉薄的皇权执掌者里,有几分突出的可爱。
她不是为自己掌权,她是为相润掌权。
她没有成为相润的皇帝,但她是相润人民真正的领袖。
白思若转过身,摇摇旁边萧惟然的胳膊:
“邵非是长公主派去的,和亲刺杀也是公主策划的,阿然,你怎么看?”
阿然转过身面对她,揪着她头上毛绒绒的发饰:
“我没有立场去评判。
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会由她的人民和对手给出。
虽然不知道,你从她的记忆里都看到了什么,但能让那位巡察下界几千年的仙使动心,想必公主绝非一般。
况且她还这么快就把阿若折服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钦佩她?”
“就你现在的眼神和语气,跟当初见到羽涅之后的一模一样,还都要问我的看法。”
白思若很不服气,他怎么什么都能猜到。忽然她念头一转:“对,公主好厉害,她把她的爱慕者给杀了,还养了好多情郎。”
“什么?”萧惟然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不行,阿若,你不能学她。”
“为什么?我也养得起。”
萧惟然抓住她胳膊,把她拉起来:“你要是敢养,我就…”
就怎样?白思若看向他。
他伸臂要揽她的腰。
什么?还想动手?白思若立刻运起灵力,将他按倒在床上:“你想干什么?”
萧惟然一下被摔懵了,倒在床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眶红红的,快要哭了。
阿若要找情郎?还推他?
元容那个女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把他家小兔子都带坏了!
萧惟然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白思若见他真生气了,从他身上下来,蹲在旁边:“阿然,你生气了?你怎么不说话?”
萧惟然坐起来,对她面色严肃:“阿若,我们狼灵,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对方也当如此。
要是你做不到,我现在就离开,以后都不必见了。”
说完,萧惟然就下床准备走。
白思若立马拉住他胳膊:“阿然,我错了,你别走。”
萧惟然听后忍住嘴角的笑意,木着脸回头:
“既然我们彼此认定,那就开始准备结爱礼吧。”
结爱礼是两个灵族结为终生伴侣的典礼。
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掩盖不住的笑意,萧惟然抱住她。
白思若则一头毛线。
什么?她什么时候答应结爱了?
她刚刚不是在道歉吗?
白思若拉开他,想问清楚。
可见到萧惟然眼睛红红,满是委屈,似乎还在控诉她刚才的过分行为。
好吧,结爱她也不是不答应,但会不会太着急了?她还没有告诉阿娘和阿爹呢。
“这需先得到阿娘的同意。”
萧惟然听后,拉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嗯,我会解决。”
随后萧惟然拉她躺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先睡觉吧。”
第二天,二人吃完饭后,在浩京的街上闲逛消食。
进了一家卖扇子的店铺,扇子款式轻盈秀雅,白思若有些心动,却听到后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白思若和萧惟然往里侧走去。
见一个四五十岁穿棕色锦缎袄子的老妇人,指着一个二十多岁穿梅子青襦裙的姑娘大声斥责:
“你这个不孝女,白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嫁出去就不认爹娘了,连二百两都不给我,你让我怎么活啊?”
穿梅子青襦裙的姑娘手里拿着账本,大概是这间店的掌柜,此刻,她眼眶微红,声音颤抖:
“娘,你和爹隔一两个月就找我要钱。
又是给大哥买宅子,又是给三弟置田产,每次动辄几百两,我哪有那么多钱?
这间店铺赚的,也就刚够我和周郎阿圆的生活。”
棕衣老妇人眉目凶横:“我不信,你这店生意这么好,怎么可能挣不到钱?一定是瞒着我藏起来了,你今天若不给,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