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只能看清美丑,却辨不清黑白,人心都是向左偏着的,你说什么是公平?
警察上门的时候,张木北刚收拾完。
像是知道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她将冰箱清理干净,衣服叠整齐,连马桶盖子都放下了。
开门瞬间,几个男人冲进来将她按倒在地,为首的男人皮夹克,光头,倒三角眼。
张木北第一时间想,□□来找她索命了。
几人确定屋内没有能够造成威胁的因素,才将张木北松开。为首的光头亮出警官证,那刻她悬着的心才放下,当时的她并不懂,制服并不代表正义。
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小年轻说道:“张木北是吧?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怀疑你参与一桩洗钱案,配合我们走一趟。”看她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张木北配合警察找到身份证,手机,将门锁好被押上警车。她一动不动,但警察还是将她两手拷在后背。
“多大了?”黑色运动服的小年轻问她。
“22。”
“干点啥不好呢?”有疑惑,还有不屑。
张木北直视他的眼睛,“我干什么了?”
小青年立马坐直,抬手指着张木北,刚张嘴就被前面副驾的光头打断,“马凯你小子是看人小姑娘漂亮吧,嫌疑人你也搭讪,别泄露案情。”
马凯吃瘪,陷回后座嘟囔道:“潘队,我没有。”
回警局已经过了午饭点,潘队长有事要出去一趟,交代马凯看好人。
马凯敢怒不敢言,只能拉着她找房间,问讯室都有人,马凯便和她站在门口等着。
“嘛呢这是?”一双低帮的黄色翻毛皮靴子映入眼帘,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眼镜的男生问道。
马凯挠挠头,“别提了,潘队抓完人有事走了,让我看着。这不都有人,等着呢,饭都没吃。”
张木北没抬头,转动着腕上带着编号的银色,发出咔咔的声响,越收越紧,卡出一圈红印子。
“什么时候抓的?”
“上午。”
“人交给我,你去吃饭,吃完带一份回来。”
马凯一溜烟跑了,男生将她带到刑侦大队办公室,她进门靠着墙角站着。
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手腕翻过,拿出钥匙打开铐子递给她。
“有领导来了自己带上,没人就摘了装兜里,机灵点,别让领导找我事儿啊。”
后来张木北问王凯,不怕她跑了吗?他说:“我见过犯人的眼神,污浊,杂乱,而你的眼睛里没有这些东西。”
张木北这才抬头看他,他已坐回自己的办公位上,桌上的会议记录本上写着:王凯。
带“凯”字的都来当警察了吗?
圆珠笔划过本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定定的看着,王凯忽然停下笔抬头,眼神对视,张木北尴尬的移开眼。
王凯眼神锋利的毫不留情,直觉,他并非善类,只是没准备攻击她。
“那有水杯,渴了就自己接水喝,我还有工作要做。”
她没看到他写的内容,不算窥探案情吧。
阳光普照,整个办公室里泛着金灿灿的光,与电脑屏保上那金色标志交相呼应,保卫人民的神圣职责让她心安。
张木北将所有事儿回想了一遍,唯一的可能:杨维京犯事了。现在住的房子,是杨维京来路不正的钱买的。如果真是杨维京,她能做点什么?
但这个想法实在可笑,随即被她否决,可张木北再想不出其他涉及金钱犯法的原因。
“我犯法了吗?”她没忍住开口。
王凯像是一点都不惊讶她会这么问,手上的动作没停,淡淡应道:“你自己觉得呢?”
“我没有。”
画上最后一个句号,王凯将本子合上,笔收起来。
“犯人都说自己是清白的。”不似嘲讽,他一脸认真的回答。
张木北:“···”
王凯坐着她站着,她像个做错事被老师罚站的孩子,张木北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不吱声,揉着手腕上的红痕。
那就等,没做过的事情,落不到她的头上,等着查清楚,她问心无愧。
马凯回来的时候,她刚站门后饮水机旁接了半杯水,马凯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她,最终视线停在她手腕,才恍然大悟看出哪不对劲,“铐子呢?”
张木北从外衣兜里拿出,摊在手掌上。
马凯眼睛瞪大,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去,你会开锁?”
王凯无奈扶额,“她就算会开锁,也开不了咱这锁啊。你要学上你们潘队的十分之一,你也早转正了,长点脑子吧。”
马凯不好意思的将盒饭放王凯桌上,正要解释,被王凯打断,“行了,我在呢跑不了,你休息去吧。”
马凯乐得清闲,屁颠屁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