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灯照不尽赶路的行人,旷野的晚风呼啸席卷心头。
金秋时节,遍地荒凉。红色越野车疾驰,穿过无边的荒野驶向天际。
烟雨江南出生的楚梵,没有半分温婉气,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叼着烟,胳膊架在车窗上俨然一副匪气。没有大红的唇妆,也没有宽沿的墨镜,但随风飘扬的每根发丝,都是自由,迷人的,她没见过这样的楚梵。
“看什么,没见过大明星不为人知的一面?”楚梵笑道。
张木北跟着笑,“还真没见过!”
楚梵白她一眼,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要不拍个照?我给你一个狗仔的联系方式,你把我黑料卖给他,赚了钱,咱俩一人一半,怎么样?”
“我看行!”张木北凝目,看着楚梵,“我以为你要和我说点什么?”
楚梵不是矫情的人,只要有戏拍有钱赚,那就是拼命三娘本人,现在突然拉她一起出门散心,应该是有什么事!
楚梵猛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把烟头拧灭,为了盖过风声说话声音有些大,“他瞧不起我以前是个陪酒的,我他妈还瞧不上他个富二代呢。反正老娘现在有钱有地位,回去随便找个小弟弟都比跟着他好。黄毛小杂种,老娘不伺候了,就是以后买包得看价钱了!”
张木北盯着那张笑的肆意妄为的脸,企图从楚梵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楚梵掩饰的太好,她看起来好像真的不难过,如果非说眼尾那一点失落,应该是为了买包得看价钱。
张木北也跟着乐,她真心的希望楚梵能快乐,放荡不羁的楚梵,她的灵魂都是野的,不该被任何人束缚。
一路上,车内音乐放的声音震天高,她和楚梵撕心裂肺的唱着: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唱都后来,嗓子都哑了,几乎是用吼的,她不小心看见楚梵脸上挂了一串水珠,扭头对着窗外揉了揉眼睛,风太大!
傍晚时分,漫天红霞撒在无际的原野上,落下一层金黄的余晖。
车停下,张木北跳下车冲出去,向着蒙古包里大喊一声:“阿爸——”
长长的尾音弥散在草原,连风都是自由的!
她嘴还没合上,门帘后就探出阿爸那黝黑的脸。阿爸拎着一大块羊脊骨站在门口笑,她冲过去抱着阿爸,“好香啊。”
阿爸黝黑的皮肤被夕阳照的泛光,侧着身子拿手肘推了推她,“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毛躁,阿爸身上有油,躲开些。”
她无视阿爸的话,贴的更近,阿爸宽大的怀抱让她无比心安。
阿爸无奈,只好由着她折腾。转身朝着身后的楚梵说道:“姑娘快进来,累了吧,喝点茶,肉马上好了。”
楚梵在后座拿外套,应了声,“来了,叔叔。”
阿爸和额吉在牧区待着,不认识什么明星,卸了妆的楚梵也看起来和她一般大,阿爸额吉只当楚梵是她要好的朋友。
阿爸问楚梵,“姑娘,吃不吃得惯羊肉?”
楚梵一脸严肃的说:“吃不惯。”
阿爸窘迫之际,楚梵接着说:“没吃过没膻味,还这么好吃的羊肉!”
…
阿爸和额吉开心的笑着,这是她第一次带着大城市的朋友来,他们有些拘谨。把家里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来招待,生怕怠慢楚梵,张木北眼眶酸酸胀胀的,急忙啃肉转移注意力。
吃过饭,他们在包外草地上躺着看星星,额吉熬了一壶热奶茶让他们喝,十月份晚上的草场不止凉,还有些美丽冻人!
阿爸脸上浮着笑意,拿出他落灰的马头琴,弹的情绪激昂,时不时喝一口马奶酒,暖身子。
楚梵时不时瞥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眼神里都是期待,“叔叔,好喝么?”
阿爸给楚梵倒了一壶,正色道:“在家想咋喝咋喝,不够叔给你拿,出去可不能喝酒,外边儿乱。”
楚梵低着头,掩盖鼻子的酸楚,这么多年,她都忘了有人关心是什么滋味了!
阿爸不依不饶的追问,“听着没?姑娘,外边儿可不行。”
楚梵低着头,点了点,阿爸这才作罢。
楚梵给阿爸讲她的家乡,讲她的姑苏城,哼她的江南小调;阿爸给楚梵讲草原那达慕,讲套马,展示他的马头琴呼麦,冷风呛的阿爸直咳嗽。
唠到志趣相投处,楚梵情不自禁递烟给阿爸。张木北刚想怎么解释,又觉多余,阿爸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索性由着她去。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楚梵和阿爸就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她才是多余那个。
张木北回屋拿毯子,额吉见她走进来慌忙转身抹了一把脸,然后满脸堆笑继续收拾碗筷。
她心里抽了一下,分明看见额吉眼里的晶亮。
她装着无事,去塌上找毯子,边问道:“您这鼻炎还难受呢?药吃着呢吧。”
“老毛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