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乱
有些人的相遇，注定便是万劫不复。
没有选择，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命运自有安排。
门未关，她轻声扣门。
“您好？我是中文系张木北，刘院长让我来找您。”她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
隐约看到那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额头。
上午见他，一身黑色西装穿的板正。此刻，只着白衬衫，领口打开两颗扣子，袖口就那么敞着，挂在结实的小臂上，果真随意。
那人正闭着眼，没有回她。
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张木北蹑着手脚，向前走去两步，上下打量他。
毫无防备的，撞入一片带着迷离的漩涡之中。
张木北瞬间忘记思考，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这样直冲冲的，盯着他的脸。
五官深刻，鼻梁高挺，瘦削的下颚骨。
张木北想：怎么会有一个男人，长得这么不顾别人死活。
“我洗个脸？”说话间，沙发上那人眼下已一片清明，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他词不达意，取笑意思太过明显。
张木北紧了紧抱在怀里的笔记本，无视他的取笑，别开视线，重复一遍：“您好，我是中文系张木北，来当您小秘书。”
头顶传来一阵隐忍的笑声，她有些后悔没先去吃饭，精神不集中，导致她语言表达错乱。
手心出汗，张木北洋装正色抬头直视，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对面男人眼角的尾纹，深一下浅一下的晃动，显然是在笑她。
在她略带恼火的目光中，对方才慢慢收敛笑意，抬手示意她坐，她便在最外侧单人沙发坐下。
他的办公室，嗯，更像是个套间，外间是办公桌，带一张会客小茶几，里间竟是卧室。
他们第一次因公谈事，一点都不正式，张木北暗自腹诽。
茶几上空空如也，只一张醒目工作证，后勤部：杨维京。
张木北心里默默记下，杨维京。
杨维京，日后渗入她血液的尼古丁。不是救赎，而她甘愿沦为囚徒。
“吃饭了？”醇厚的声音响起。
张木北疑惑看他，这好像和她工作没关系。
不等她回答，杨维京抬步从她面前跨过，留下一句：“走，和我吃饭。”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一股淡淡檀木香，夹杂着烟草味，闯进她的鼻腔。
她向后靠了一下，不排斥，但莫名讨厌这种侵略的气息。
杨维京回头看向沙发上，那发愣的一团，没个由头，小姑娘迈不开腿。
随即返回去，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抓在手里：“带上门。”
张木北下意思听从指挥，关门跟着他，吃饭，不属于她的工作范畴。
怎么解释那天的大胆呢？张木北归结于自己饿昏头了。
“何叔，悦临榭。”杨维京向司机吩咐。
驾驶位上中年男子应了声，在车子启动前打电话，约好那家餐厅留位置。
黑色奔驰，沉稳老派，这车的风格一点都不杨维京。
车里空间并不狭小，但她还是紧靠右侧，坐直身子，目视窗外不敢乱动。
“何叔，开点空调。”杨维京倚着靠背，明目张胆瞧着她。
小姑娘的坐姿，有点紧张。
空调出风口丝丝凉薄，打在膝盖上，张木北这才回神，觉得有些闷热，上衣都贴在背上了。
她心下好奇，杨维京能如此精准拿捏这些细节，要么人精，要么滥情，可杨维京此举，她心里还是喜欢的。
“想什么呢？”
“在想吃什么。”张木北说的是实话。
虽然她被动，他未曾征求她的意见，就将她带出来。但她想过吃什么，都没想过拒绝他。
杨维京了然，果不出他所料，这小姑娘外表乖巧，内里，狂的很。 “这近，随便吃点。以后带你吃点好的。”
张木北回眸，眼尾上挑，这次杨维京没看懂，小姑娘心里的想法。
以后？他怎么确定，他们还有以后？
张木北不知道，只要杨维京想，他们就会有以后，所以，他说的笃定。
她只当第一天认识，就在女生面前口出狂言的男人，多半是花花公子，自我感觉良好。
那人一只胳膊倚着车窗，撑着脑袋对着她的方向，不同张木北绷直的背，看得出，他很放松。
嘴角扬着，怎么看都没正行，一副懒散样儿，一时她也忘了计较，话里几分真假。
那天吃完饭大概八点多，其实挺早的。
基本都是张木北埋头苦吃，杨维京夹菜添水，相顾无言。
天刚擦黑，夜色朦胧。
杨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