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觉得头晕,便眯着眼躺一会儿。”陈秋野丢给魏知夏一个小枕头,便不说话了。
这马车里宽敞,靠里有个小小的榻。
魏知夏偷偷看了一眼陈秋野,他半闭着眼,双臂抱在胸前,而脸上的神情,淡漠又冰冷。
师父还在生气?
都和他解释过了,不过是好友一同来尝尝宫廷玉液酒的滋味,何况自己又没有醉,生的什么气啊?
该生气的明明是我好吗?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撒谎呢?
我还没问你到底是来找哪个姑娘的呢?
魏知夏冷哼一声,噘着嘴抱起枕头,往榻里头挪了挪。
她正襟危坐,也不躺下休息,干脆学着师父半闭着眼睛不说话。
不就是冷战吗,谁还不会啊。
马车晃悠悠,魏知夏就着酒劲晃荡着,渐渐困意来袭,抑制不住地失去了意识。
陈秋野闭着眼,但压根没有睡意,见知夏一言不发,一点知错的样子的没有,心里恼怒万分。
可他却又忍不住悄悄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发现知夏如啄米的小鸡,一下下点着头。
她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枕头,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委屈神情。
陈秋野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挪到魏知夏身边,一只手轻轻将知夏的头往自己肩上带。
睡梦中的魏知夏仿佛找到了依靠,她无意识地往陈秋野身旁倾斜,头侧在陈秋野的颈窝处来回摩挲了几下。
陈秋野轻笑一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头也往知夏一侧靠了靠。
罢了罢了,或许真的如知夏所说,只是朋友吧。
就算不是普通朋友又如何?我志在必得。
马车里一路宁静,只有两人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陈秋野多希望这路途再远一些,时间再过得慢一些。
可惜,马车停下了,车夫的声音自外头响起。
“公子,到了。”
陈秋野见魏知夏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她,亦不想怀中的温热散去。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便将魏知夏搂在怀中,另一只手从她的腿弯处穿过,将她一把抱起。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抱她了,可上一回因为知夏晕了过去,陈秋野心中焦急万分,生不出一点旖旎的心思。
这一回,却不同。
怀中是温香软玉,知夏瘫软地靠在自己身上,双手下意识搂紧自己的脖颈。
她身上的芬芳混杂着些许酒气,陈秋野觉得自己光是嗅到这样的味道,就已经醉了。
他定了定心神,从马车里跨步出去。
金海已经打开了陈府的大门,见到这个景象的时候,倒抽了一口气。
见主子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便闭上嘴不出声了。
冬日外头风大,陈秋野将知夏抱得更紧了些,生怕她受凉惊醒。
他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内院自己的卧房中,将魏知夏轻轻在床上放下。
魏知夏身上的外衫很是厚实,陈秋野避开眼,将它褪下,又扶着她躺下,再虚虚盖上了层薄被。
做完这些,陈秋野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他忙转身走开,给自己灌了几杯凉水,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褪去了脸上的潮红。
屋里烧了炭火,温暖得如同春天,不一会儿,许是梦中觉察到了气温的升高,魏知夏咂吧着嘴,将薄被一蹬,嘴里喊着“热死了”,又伸手将身上的衣服胡乱扒拉了几下。
等陈秋野听到声来看时,便看到床上被褥胡乱地揪成了一团,而知夏身上的衣裳半褪,下半身的裙子被蹭得高高撩起,里头的衬裤也撸到了膝盖弯处。
因为喝了些酒,雪白滑腻的皮肤里透出些淡淡的红色,更衬得她通透又美好。
陈秋野仿佛听到有弦崩裂的声音,大概是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知夏本就是个不拘小节之人,那时在春晖山上教她习武时,她便也是这般,穿得清凉又没有防备地躺在大石头上闭着眼。
陈秋野向来便觉得知夏生得好看,可当时只是纯粹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和向往,如今却带着一丝欲望。
他知道自己大概已经无药可救了,白白浪费了方才的凉水,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陈秋野在床沿边蹲下,替魏知夏将薄被盖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手将她的衣领整理好。
指尖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肌肤,滑腻的触感让陈秋野如触电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就这一下,魏知夏朦胧着眼悠悠转醒。
“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不对,这是……师父的卧房?我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应该在软玉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