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时候。你就把光王李宜当成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咱们宽宽心,容他再喘息些时日,但鱼离了水,迟早是要死的。”李凌冰嗓音缭绕,掷地有声,“谢嘉禾,抬起头,看着我。”她突然高声道。
谢忱抬起头,他此时已不再在乎她单薄的衣衫、妖娆的身姿,他仿佛看到一头母虎,一头正盯紧猎物不放的野兽。
谢忱还是那个想法,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李凌冰大声道:“谢嘉禾,你要看清楚我,永远记得我今夜的样子。我是你的恩人,是我救了你的父亲,我让你知道要去向谁讨债!你也要记清楚光王李宜的样子,他是你的仇人,终有一日,你会为严氏满门报仇雪恨!”
谢忱盯着李凌冰,黑眸里有墨中光在流动,他把这个女人的样子深深刻进自己的骨血中,脑海中,灵魂里。
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李凌冰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在那之前,请你勤加练武,积聚力量,谨小慎微,一定一定不要做任何罔顾性命又徒劳无功的事情,那样多不值得啊!我和你的命比他那有头畜生,可金贵多了?你说是不是,谢嘉禾?”
谢忱慢慢跪倒在地,他浑身的血都在沸腾,嗓音在颤抖,他向李凌冰行了大拜,一字一顿说:“从今以后,汝是我主,我之刀刃所向,皆是主人宿敌的心口。”
李凌冰仰起头,表情如猫刚吃过鱼般餍足,她深吸一口气,刚泡过热水的身子已经凉了,她的每个毛孔都在舒张、呼吸,她觉得心旷神怡,周身舒畅。
她李凌冰,很满意今夜的收获。
“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真是好一出收买人心,主仆情深啊!”严克走进来,拍了拍尚跪在地上的谢忱的背,“我说兄弟,你也太容易被人哄住了。”
“退下!”李凌冰扬起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严克,喝退小霜。
严克转过头,“麻烦姐姐关门,这里的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谢忱“噌”地从地上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严克,“你是何人?”
严克被谢忱钳住双臂,毫无招架之力,咬牙切齿之际转头质问李凌冰:“之寒小姊,你就这般看着别人欺负我?”
李凌冰心虚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谢嘉禾,放开严止厌,他是谁王爷请来的贵客,怠慢不得!”语调一个婉转,令在场之人品出不一样的敷衍情绪。
谢忱很听话,立刻放手。
严克揉着手臂,朝李凌冰跨了上来。李凌冰直面迎击,四目相对。严克的目光向下一移,“我敢打赌,我赌你这件衣袍下什么也没穿。”
李凌冰冷哼一声,“无聊,管闲事!”
严克忿忿不平,“当日在雪地甬道,身上尚披了厚厚的鹤氅,与我待了那么半刻,便忌讳得要死了似的,心狠手辣把我往地下踹!如今,怎么不怕人说闲话了?难不成换了他,就不一样了?”
李凌冰蹙眉,准备糊弄几句:“是不一样的,”她伸手指向谢忱,“他是太监。”
谢忱:??!!
“好好好,这个理由编得好!”严克转身,正视谢忱,“你叫谢嘉禾是吧?她说你是太监,我姑且信了。怎么样兄弟,你是太监吗?”
谢忱低下头,局促地无以言语,磨磨叽叽地轻声“嗯”了一下,“太监这种事,没人会乱认的。”
严克跨前一步,“你,出来,咱们验验!”
“你要——怎么验?”
“当然是脱裤子验最能说明你的清白!”
谢忱又惊又气,满脸通红,抬起头,咬牙切齿:“你敢!”
严克不依不饶,“怕就是假的!”
谢忱起势要打,用手臂钳住严克的脖子,“莫要欺人太甚!”
严克冷冷一笑,眼神往李凌冰身上一瞟,“明明是某些人欺人太甚,拿人当傻子耍!”
李凌冰看一眼严克,又看一眼谢忱,沉着脸,抄起浴桶上一块大帕就往两人身上丢,动作太大,险些让一身玉肤一览无余,“你们两个全都给老娘滚出去!”
严克与谢忱识趣地互相钳住,像一对手拉手,脚勾脚的螃蟹,左一个推搡,右一个拉扯地打出了门。
李凌冰还能听到他们在门外耍嘴皮子。
“明日下学你别走,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谁怕谁,打就打!谁不来,谁就是孙子!”
“我是你大爷!”
“我是你的姥爷!”
“……”
“.......”
呵呵,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李凌冰重新泡进水池子里,她被二人吵得头脑昏胀,就干脆把自己的的脑袋埋进水里,任凭早已凉透了的水清醒自己。
这辈子,该相遇的人一个不落地都遇上了,躲也躲不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