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了(1 / 2)

在一次又一次的明天见里,日子好像过得很快很快,天气逐渐转寒,风衣被换下来,人们穿上了轻盈的棉服,方葭抬起手,掌心里落下一片雪花,转瞬即逝的融化,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冬天来了。

不知不觉已经在新星实习一个月了,她遇见过极品的同事,见她是新来的就总想着欺负她,不过她也没有真的软乎乎,还有孟映绯护着她,倒也风平浪静。

闲下来的时候方葭经常和周之於出去玩,看哪里还在开花,哪里开始落雪,这个月两个人开始不再写信,因为总在见面,微信也总在聊着,好像有说不尽的话。

方葭有时候会想,或许周之於确实是她的知己,高山流水曲韵相和,伯牙和子期是否也是这样呢?冥冥中接过了那封信,写下了那行字,于是人世间的缘分就这么缔结了。

眼见快到除夕,公司给员工每人都发了小礼物,方葭的是连帽手套,毛茸茸的挂在颈子上,显得人更加小只。又仁慈的放了三天的假期,说是让员工们放松几天。

方葭没回家,路上差不多得耗个两天,时间太紧了,周之於倒是回家了,听他说在家里也不是特别愉快,可妈妈说要他回去,他就必须得回去。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方葭在心里念叨。

手机响了起来,是阿婆打来的电话,方葭接起来,声音很甜很软,话音中带了吴侬软语似的撒娇语调。

阿婆的声音很温柔,“囡囡,吃饭了嘛?”

“吃过啦,最近天凉了,您和阿公要多穿点衣服呀。”

“穿的,穿的,今年不能回来过年,要在外面开开心心的呀囡囡。”

听着阿婆的声音,方葭好像看到了她和阿公柔和的脸,不由得鼻子一酸。闷闷的回答:“知道啦,你们不要太想我哦。”

阿公气鼓鼓道:“我们才不想你呢,臭囡囡。”接着就被阿婆推到一边,“别听他的啊囡囡,你不用担心我们,今年你阿爸回来过年呢。”

方葭很惊喜:“真的呀,有他陪着你们我也放心些。”

之后祖孙三人又聊了好一会,直到方葭露在外面的手被寒风吹的有些红了,她才止住话头,吸吸鼻子,“阿婆,外面好冷呀,囡囡要去吃点东西,回去再和你们说吧。”

阿婆和阿公在那边又嘱咐了好一会,依依不舍的要挂电话。

“阿公阿婆再见,注意身体噢。”方葭乖乖的道别。

收起手机,她搓了搓冰冷的指尖,把手插进温暖的毛绒衣服兜里,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路边的石子,在心里想等会吃什么。

忽然听到一阵阵狗吠声,她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正在跟流浪狗抢食馒头,馒头脏脏的,女人半分不嫌弃,一手抵着狗嘴,一手把馒头往口中死命的塞。

方葭见过这个女人,在学校旁的甜品店周围,不时就能看到她一身狼狈,孤寂的坐在地上,店长姐姐是个心善的人,有时会把剩下的面包送给她。

看她这幅模样,再看街上寥寥的行人,一阵阵寒风呼啸,方葭出声,“您好,我请您吃碗面吧。”

——

女人狼吞虎咽的又吃了一碗打卤面,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方葭就坐在她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女人终于吃饱了,她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声音嘶哑低沉,她说的很慢,像很久没说过话,“你,为什么,带我吃饭?”

方葭想了想,回答她:“吃饱了饭,年就没那么难熬了。”

女人看着方葭,皲裂的皮肤如同干涸的土壤,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她缓缓的问。

“21岁,您呢?”

“我啊,18岁之后的第二十三年了。”形容狼狈的女人抬起手,想触碰一下方葭,可看见自己沾染着脏污的,不再年轻的手,她像被烫到一样蜷缩起指尖。

她喃喃自语,“21岁真是很好的年纪,她要是没……应该也是这么大吧。”

女人用那种很慈祥的眼神看方葭,目光却穿过了方葭,看一个藏在岁月里的人。

方葭有点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有点像阿婆的眼神,可她的眼神灰败又苍白,没有半分光亮,她心里酸酸的,从包里掏出了二百块钱,递给女人,女人没接,反而又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方葭。”

“真好听,蒹葭的葭吧?”女人微微笑了一下。

方葭有点诧异,不过还是点头。女人又笑了一下,拿起纸巾重重擦了几下手,跳下椅子,“谢谢你的面,方葭。我叫桂花,我要走啦。”她转身,脚步不太灵便,却走的很快。

被留在原地的方葭楞了一下,扫码给老板付了钱,抓起桌上的二百块钱就去追桂花。从温暖的面馆中冲出,霎时间被寒冷笼罩,她围巾都没有系好,冻的小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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