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想不到下山的路竟然暢通無阻,沒有任何官兵把守,估計是事發突然,命令還沒下達到鄰近的村子,更不會有人知道走了幾個逃犯。

丁夫子觀察了附近的地形,確認村子裏安全,便示意他們趕快走。趁着官兵還沒佈防,這是逃跑的最好機會。

翻過了山再進入煙火人間,經此一變,恍如隔世。因沒有見到官兵搜捕,朱家兩兄弟鬆了一口氣。幾個人似乎膽子也大了,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中趕路,隱身於人群中,晝行夜寢,不日已出了湖州地界。

離開家園遠了,感覺外面的世界變得廣闊,可朱家兄弟輕鬆了一刻的心情瞬間卻變得蕩然無存。他們似乎明白,冤案一日未了結,餘生,他們都只能過着逃亡的生活,天地之大,無處容身。

靜下來再想想,剛剛逃跑的時候是緊張的,怕被抓到。在危急的時刻還一心想着要為父母尋找證據,為朱家洗雪冤情,好像只要跑出來就能夠為父母力證清白,但是現在竟發覺,這些事求助無門,無從入手。他們唯一能夠做的,似乎就只有逃跑,從這個地方跑到那個地方,有多遠走多遠,不讓官府的人捉拿,這也是父親的囑咐。可是,他們逃出來之後又可以怎麼樣呢?都已經家不成家了。

遠離了父母,打聽不到他們在獄中的情形如何,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受苦。即使逃了出來,他們還是救不了獄中的父母。這飛來的橫禍,到底是誰的錯?這些憂傷便成了心裏的黑洞,這個黑洞逐漸擴大,把一切的情緒都吞沒了。

逃亡已經不能支撐一個人的意志,朱氏兄弟越走越覺得頹喪。當人明白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內心就越發的空虛。沒有焦點,沒有目標,沒有將來,生存一下子失去了意義。兩兄弟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去承受這樣沒意義的生存。

丁夫子是過來人,他很明白,人不是每時每刻都能夠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有時候還必須保持一顆平靜的心,在沒有意義之中生存。

芷芊年少時曾經無依無靠,之後跟隨丁夫子浪跡天涯,這樣的經歷,令她比同齡人更加明白世途的艱辛。她可以簡單純淨,不染纖塵,也可以直面塵世的苦難,同時又保持着一顆澄明的心。她明白朱維的苦悶,一個生活在平靜世界裏,在父母護蔭下長大的少年,突經此變,確實是很難接受的,所以她也盡力撫慰着朱維。

對於芷芊的陪伴,朱維是感激的。連日來,他為不能解救父母而心焦,為天地間無容身之所而怨憤。現在,也由於芷芊,他明白,他要把這些憤懣拋掉,他要為芷芊而生,他不能在她的生命中缺席,他更不能允許自己失去救援父母的信心。這些都是支持他生存的意義。

渾噩地走了幾天,因為不想遠離長興,兜兜轉轉還是留在了浙江省內。及後聽聞朱耀明等人已被送到杭州虎林軍營內候審,詳情卻未得知。眾人一得此消息,心內已亂了分寸。既知父母在杭州,朱氏兄弟更不希望跨州過省,他們只想和父母靠近一些。眾人十分理解,亦不勉強,於是便沒有顧及其他,又再折返通往杭州府的道路。

接近杭州府地界,大家已然感覺氣氛不對,因城門已貼出帶畫像的榜文,通緝在逃的朱氏兄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竟覺得巡查的官差比平日的多。各人頓時又警惕起來,慌忙避入附近的鳳凰山中。

幾個人踩着落葉枯枝,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山中人跡罕至,樹木自是數度寒暑數度枯榮,及後,終於在山間的樹叢中見到三兩間破敗的茅舍,已看不出是何年何月所建,各人也顧不得許多,將就着把它們暫作棲身之所,之後再另作打算。

在山中的幾日,就只有丁夫子和芷芊可以出入到山下打探消息。很可惜,沒有探聽到朱耀明夫婦最新的情況,不過就得悉官差在哪些主要路段加強巡查。這個時候,沒有新消息反而是好消息了。

紹兒年紀少,困在茅屋內有些坐不住,他很想為父母出一分力,與其在陋屋中坐臥不安,倒不如也出去看看,或許能幫上一點忙。於是他趁着其他人沒發現就溜了出來。

戴著一頂斗笠,擋住了半邊臉。自己一個人沿着山路下山,他心裏想着只要看看杭州府內外是什麼情況就馬上回來。

及至城門外,遠遠已見到官府設置的路障,有官兵手上拿着文書正在截查過路的人。紹兒嘗試走近些,看有沒有辦法蒙混過去。可觀察了一會兒,見官兵查問甚嚴,感覺沒法進去了,也怕太冒險的話會被查出來。想不到其他辦法,悻悻然地,只好轉身打算回去。

剛轉過身,後面突然見到兩個官兵從樹後走出,距離不足十尺。那兩人邊走邊說話,聽得一言半語,似是去完小解,並不是在執行巡查任務。

紹兒故作鎮定地低頭向鳳凰山的方向走着。可能是身量年齡吻合,並且紹兒腳步顯得匆忙,引起兩個官差疑心。

『站住!去哪兒的?』其中一個官差喝道。

紹兒一驚,不及細想,第一反應便是跑。官差更覺有可疑,呼喝着追了過來。

紹兒身子輕盈,跑得比較快,而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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