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温柔缠绵,没有人为他背负责任,为他钱钱币币,为他逃出深渊,他咬着牙长大。
江辕临的病情时好时坏,他有时候一整天都在房间里,有时候又在外面摆弄那些鲜花,精神恍惚。
江淮北五岁,他天天看着父亲一蹶不振的样子,他心疼也自责。为什么自己要跑出去,为什么自己要耍脾气,为什么要让母亲出车祸,为什么哥哥要走,留下我一个人。
原本的家庭虽不算富可敌国,但也可以说是非常有钱的,江辕临年轻时候自己创业,事业有成的时候遇见了江宣,一见钟情,迅速结婚。
江辕临很爱他的妻子,她的妻子因为二胎的时候,后遗症比较大,身体不好。他选择回家照顾自己的妻子,守着自己的家庭。
他选择退位,把公司的股份转让一部分,保留25%的股份,在公司里享有分成,日常开销绰绰有余,生活平淡幸福。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日子会这么一直过下去,这个家庭的每一个人都会很幸福。
江淮北依旧在上着学,他开始独立,每天照顾父亲,学习做饭,打扫卫生,在学校再没有闯祸,五岁的孩子一下子长大了。
时间就这样过了五年,江辕临也不再垂头丧气,他振作起来,重新参与公司的经营。他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
江辕临精神不正常的那五年没有管过江淮北,工作后,更没有时间管,他直接花钱雇了保姆,司机,让他们照顾江淮北。
说来可笑,五年都过去了,那五年里,江淮北照顾父亲也照顾自己,他哪里需要别人照顾,他需要的不过是作为父亲可以给孩子的关心。
他的愿望很奢侈,他每年都是这个愿望,一次都没有实现,没有人愿意,神仙都不愿。
作为父亲,他没有和江淮北吃过饭,每一天,饭桌上一大堆菜,江淮北一人坐在饭桌前,看着对面空无一人,起初他还有情绪,后来习惯了,渐渐麻木了。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耍,一个人看电视,什么都是一个人,他只有他自己。
十岁的江淮北越来越老成,不喜欢说话,沉默寡言,他的嘴角紧闭,眼眸深不可测,脸上的表情只有冷漠。
江淮北坐着司机开的车,每天都会路过一样的街道,不同的是街道的人,三两结对,他总是在别人脸上看见笑容,他不明白,他的生活一直都这么乏味吗?
他拥有金钱,拥有仆人,拥有最好的教育。唯独没有人的感情,人与人交往,都是相互争夺利益。
他看着车窗外的人群,或骑着自行车,或步行,或开车,或奔跑,双手抚摸着窗外的人,很轻的自嘲声:“我要是身上连唯一的利益都没有,我是不是更加可怜。”
目光炯炯看向人潮,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万川归海,最后他也只是用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重新回归正轨。
他看见人间烟火,隔着屏障,仔细揣摩,终究是不是他的。
进入学校后,他看见了一个讨厌的人,他讨厌岑西西,她总喜欢跑到他跟前,笑嘻嘻的和他说话。
“江淮北,你今天来的好早啊。”岑西西梳着两条马尾辫,走路一晃一晃的,很可爱。
岑西西拦住江淮北,堵在他面前,眼睛炯炯,黑葡萄般的眼神看着他,肉嘟嘟的小手戳他的脸,笑道:“江淮北,你怎么不搭理我,还有为什么你总是绷着脸,你长的多好看啊,应该多笑笑。”
“你看,这样不就好看多了。”两只小手按着江淮北的脸庞,大拇指轻轻一带,一个僵硬的笑脸出现了。
岑西西继续摆弄江淮北的脸,手没个轻重,把江淮北的脸抓红了,他嗞了一声,不悦的打掉了岑西西肉嘟嘟的手,力道都点大,她的手红了一片。
“好啦,现在扯平了,我们可以继续当朋友的。”女孩忍着眼里的泪水,扯出微笑,没羞没躁的说:“等长大了,我不介意嫁给你当老婆的。江淮北你可要对我这个童养媳好点,不准惹我生气。”
“神经病”
江淮北眼神凛冽的看着岑西西,嘴唇分离,冷冷的说话:“你病的不轻,有事去看医生,别来找我。”少年冷漠的侧开女孩,背影孤独的走着。
女孩不生气的追上男孩,依旧说的热火朝天,她跟着他的步伐,一直往前走。
岑西西浑身都肉嘟嘟的,像一个雪球,白亮亮的,煞是可爱,对于软妹,没有男孩子会拒绝。所以岑西西的人缘很好,全班人都喜欢她,除了江淮北。
岑西西坐到座位上,紧挨着江淮北,纳闷的问道:“江淮北,我妈妈说,你小的时候可爱哭了,也喜欢找我玩。”
“为什么现在,你这么讨厌我,我也没做什么坏事。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啪的落。
“你小时候还说过最喜欢我,等长大了,要把我娶回家。”
“我们……我们明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