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停着那辆黑色奥迪。
因为不确定林岚的安危,不能打草惊蛇。
他吩咐了高朗在外接应,轻松翻进两米来高的土砖围墙,借着车灯的光亮,他看到右上方玻璃碎掉的窗户,在沉沉夜色中显得诡异而不详。
“把千斤顶拿来,叫人过来。”沈颐舟从围墙边探着身子对高朗吩咐。
高朗依言将千斤顶尽力上举,沈颐舟探身接过,矫捷身影消失在围墙后。
高朗捂住嘴巴险些惊呼出声——老板也真不怕摔断腿!
还好这是私人盖的小楼,并不算高,沈颐舟翻上二楼窄小的外缘,可苦于无法打开焊死的防护网。
他将千斤顶塞到缝隙里试图拗开这些实心的铁条,但由于阳台角度不好,这令他很难使力,而细小的金属磨擦声穿过夜色传到屋内。
身侧躺着乔景煦,林岚一直没敢睡,此时恰好捕捉到那细微声响,她小心翼翼的下床,拎着鞋蹑手蹑脚的来到隔壁,正与窗外的沈颐舟视线相对。
她吐出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沈颐舟看到她小臂上惨白的纱布就是一愣,他忍着心痛压低声音问:“还好吗?”
林岚红着眼眶点点头——不是害怕,而是愧疚,沈颐舟的手臂上的伤口也在渗血,他何时这么狼狈过。
沈颐舟看到她只穿着袜子,又瞥到地上反射月光的玻璃碎片,低声说:“穿好鞋,过来。”
林岚乖乖照做,避开那些玻璃来到他身边。
沈颐舟从稍稍变形的铁栏杆中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他在哪。”
林岚蹭着他掌心的温暖,指了指身后。
“屋里有可以躲起来的地方吗?”沈颐舟是想先保障她的安全,再强闯进去。
“没有,”她僵冷的身体终于回温,好不容易才从依赖的情绪中挣脱,“我想办法开门,你先下去。”
沈颐舟哪里放心让她单独行动:“不行,你……”
“你快下去,万一掉下去摔伤怎么办?”林岚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脸色白了几分:“我先下楼尝试开锁,你去找人来帮忙。”
“不要再伤到自己,最好躲起来。”沈颐舟也看着她包着纱布的胳膊,安抚道:“我想办法破门。”
“嗯。”林岚等他安全落地才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之前她看到过密码,却一直输入错误……正鼓捣着,就听到背后传来乔景煦如鬼魅般阴恻恻的低语:“还想逃啊。”
沈颐舟翻上围墙问高朗:“他们还要多久过来。”
“快了快了,老板你没事吧?小林老师真的在里面吗?那个疯子呢?”高朗额上尽是冷汗,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他将看过的坠楼和凶杀新闻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生怕自家风华正茂的老板从楼上掉下来摔个好歹。
“她在,快催。”
林岚此次被绑也有安保公司的责任,老板石磊与沈颐舟合作多年从未出过纰漏,偏这次打了脸,他为赔罪便派了不少人手一起搜救。高朗赶紧打电话催促,沈颐舟却隐隐听得身后响起一声沉闷的碰撞——
屋内的气氛可谓一触即发,乔景煦掐着林岚的脖子,刚才的声音正是她的后脑撞到门发出的闷响,只听他恶狠狠的逼问:“你想丢下我去哪?”
林岚咬紧牙关不出声,她不想暴露一门之隔的沈颐舟。
以乔景煦现在的精神状态,她怕沈颐舟吃亏。
缺氧的滋味并不好受,乔景煦紧贴上来,逼她仰起头:“说话,你想逃去哪儿?”
沈颐舟察觉不对,刚要踹门,伴随着车辆碾过土路的窸窣声,视线突然亮起来——是「帮手」到了。
院门有了工具并不难开,十几个人进来,沈颐舟示意他们开房门又让人去拿梯子,终于顺利打开了防护网。
三五人出了房间往楼下一看,黑暗中依稀可见乔景煦的身影,情势不妙。
沈颐舟趁乔景煦还没有发现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几人放轻脚步下楼,好在乔景煦沉浸在愤怒中,并未留意身后。
沈颐舟离他不过几步之遥,楼上翻进来的安保人员却不小心踩到玻璃发出了声响,乔景煦猛地回头,沈颐舟已到近前,照着他的面门挥去一拳。
乔景煦勉强躲过,果断将林岚往身前一扯,威胁道:“别动!”
沈颐舟只能停手,“她还有伤,你别冲动,我们谈谈。”
乔景煦卡着林岚的喉咙,还真松了些——他可不希望真的将人弄死了。昏暗光线隐去他此刻扭曲的表情:“来得够快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也不至于受罪,识趣就快滚!”
林岚剧烈的倒着气,重获呼吸让她脑袋充血难以思考。
“乔景煦,”沈颐舟听着林岚压抑的咳嗽和喘息,眼底升腾起可怖的怒意,他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放了她,我可以不追究。”
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更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