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戏分别是三人轮流搭配的对手戏,取景地点主要在纪府。
剧组在横店的主要置景就是纪府、皇宫、将军府的一部分、街道等,所以在横店的这段时间集中拍这些场景的戏份。
稍适休息之后,大家各自忙碌起来。
第一场戏是沈颐舟和唐麒的对手戏,林岚抱着沈朝云给的乌龙茶看着监视器里的两人,捂脸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早上起得早,她的生物钟自打从网吧辞职后调整得比较固定,睡眠质量不定但时间拉长不少,可剧组的上工时间她还需要适应。
她脸上有妆不能用袖子擦,也没去管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她想着一会自己就收回去了,也不敢眨眼。
正好白亭书一回头,被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吓一跳,但在拍摄中也就没多问。
他还以为是被感动的,问题是这段戏是纪思衡和匡更莫因为晏温的“作风问题”起争执的片段,怎么看都不是能感动到哭出来的地步。
监视器里的两人在屋里一坐一站正在争论。
唐麒(纪思衡)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不善的说:“更莫,你怎能如此放任他这般行为放荡!昨日小厮来回我,他在酒肆喝得酩酊大醉,差点与那方家少爷打起来,你呢?带人去帮他出气就是为她好了?”
沈颐舟(匡更莫)在屋内悠闲踱步,走到书架前抽了本书随意翻着,漫不经心的回道:“他年纪尚轻,我惯着是应该的。再说,你不知前因后果张口便是这般斥责,不合情理。他是我表弟,不是你的,你这般恼怒又是为何?”
(『』表角色)
“……什么前因?”
“是那素日喜好男风的方家小儿先寻衅的,为了什么还需细说吗?”
“他……可有受伤?”『纪思衡』置于桌上的右手紧握成拳,声音里带着些紧张。
“我到得及时,没吃亏。”『匡更莫』放下那本古书,在书桌后那张红木圈椅坐下,望着『纪思衡』说:“横竖这是我匡家的事,你这么在意什么?看你们二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他。”
『纪思衡』眉头紧皱:“皆因你不肯多加管束,纵得他这般无法无天,日日宿在那些乌烟瘴气之地,将军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匡更莫』毫不在意的回答:“他年幼便失去双亲,只身一人逃来京城才得以保全性命,故家母多有疼惜。我们只望他能平安康健,他也不必如你我一般扛起什么责任,为何要严加管束?他自小聪慧,大是大非上绝不糊涂,如今只不过是爱些酒色,只要他高兴,我都乐意纵着,他也不曾伤及将军府的名声,即便是有些传言又如何?我将军府不以名声立世,你也不必给他扣这帽子,只做视而不见就是了。”
沈颐舟的台词功底可见一斑,大段台词不论断句、重音还是吐字都无可挑剔。
『纪思衡』闻言“蹭”的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沉声质问他:“你也不怕他这般胡闹日后坏了身子!我恰巧听闻他儿时落下咳疾,怎可如此沉迷酒色?你既是他表哥,怎能这般不管不顾!”
『匡更莫』冷哼一声:“他确有咳疾,但近年来几乎痊愈,少有复发。倒是你,恰巧听闻?怕是有意打听吧。”他也站了起来,裹挟着强烈压迫感盯着唐麒,“思衡,我劝你离他远些,莫要沾惹。他拜于太傅门下只因太傅喜他聪慧机敏,也算不得自愿。你少拿太傅来压他,你我情同手足不假,可于他,你是外人,不该插手的事莫要白费力气。”
『纪思衡』冷笑着说:“昨日之事他还跟你告状了?他这年纪娶妻生子的都不在少数,怎么还是这般天真孩童做派。你们这般纵容宠溺只会毁了他!”
“如果他姓纪,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算在理。可他姓匡,如何管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春闱在即,纪大才子还是专心做文章,勿管他人家事,莫要负了太傅苦心栽培。”『匡更莫』撂下话大步离去。
『纪思衡』微微侧着脸,余光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突然用力一捶桌面,喃喃道:“何曾是我想管,可他……”似是自觉失言,他猛的住了口。
白亭书喊了cut。
许是之前合作过,加之自身实力稳固的关系,沈、唐二人配合十分默契,整段戏一条就过。
白亭书回头想问问林岚的意见,却见她眼圈还红着,脸上挂着两行未干泪痕,怔怔地看着走过来的沈颐舟,眼里杂糅进许多复杂情绪。
沈颐舟个高,越过显示器触到她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含着依赖、渴望和委屈。
他蹲下来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
白亭书也回过神,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啊,小林你……你要不缓一缓?”
林岚舔着发干的唇,略一定神,看似不在意的说:“我没事,就是打了个哈欠。抱歉啊白哥,我这人就这毛病,不用缓。”
她看向沈颐舟,“表……”又及时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