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本质是八卦,在宫门口打听到满肚子消息的朱木兴奋得满脸通红,就连人冷面冷的白木也悄悄竖起耳朵听着。
“南图现如今的这位皇帝十五岁亲政,在位三十五年,一生征战沙场,扩疆略土,在朝中说一不二,拥有绝对的权威,有威名,也有骂名。但就是这样一位皇帝,一生只娶了一位女子为妻,入宫封为皇后,正如话本子里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直到三十二岁上才有了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位孩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朱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对啊,齐江月在今日宴会上并未看见皇后的踪影,也未听人说过只字片语,这种时候没有理由皇后不出席啊,难道是有什么隐疾不便示人。
“皇后如今何在?”
朱木想了想,“皇后在太子出生的那年就因病去世了,可以说是皇帝一个人拉扯大的太子,想来父子感情应当比寻常人家的要亲密。”
观朱木表情,能让她说出“太奇怪了”这种程度的秘密应该不止如此,齐江月点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
朱木压低声音,凑近齐江月的耳边,白木也不自觉地靠过来,“不仅这一代皇帝这样,图南建国以来二百多年的时间,共经历了八位皇帝,每一位皇帝都只娶一名女子为妻!且代代单传!”
吼呦。
一个皇帝一生只钟情一人那是情圣,往上倒八代个个都这样,那肯定不单单是情圣的关系,一定有什么原因让这几位有至高无上地位的人不得不这么做。
图南二百年间也没听说出过什么暴虐无道的昏君,代代独苗儿还能质量这么好,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得是祖坟上冒了多么孤注一掷的青烟啊。
朱木继续说道:“所以图南未出阁的女孩子们都想着自己能成为那个最幸运的人,成为全国最尊贵的女人的同时还能拥有夫君全部的爱,也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正因如此,南图国的姻缘庙香火最旺盛。”
“皇帝是怎么选出来皇后的?也是选秀吗?”一直默不作声的白木问道。
朱木翻了个白眼,啧啧两声,像是觉得她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当然不是啦,都说了一生一世一双人,选秀选出来的不过是样貌、家世这些外在的东西,怎么能个个相守一生呢。当然是皇帝自己挑选的人,然后礼部直接下旨。看样子是暗中观察了好些年了。”
白木哆嗦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这皇帝有够变态的。
齐江月也觉得不合理,万一那女子有心上人了呢,万一那女子已经定亲了呢,怎么就会像朱木那个傻丫头说的人人都想进皇宫。“那现在的太子已经有太子妃的人选了吗?”
“这就是另一个奇怪的地方了,历来太子都会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宣布太子妃的人选,或者即位早的直接定下皇后的人选。这位太子上个月已经过完十八岁的寿辰,却还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怎么回事。”
南霁川的马车早就等在质子府门外。
“太子殿下。”齐江月撩开马车的帘子对坐在马车里的南霁川打招呼,正巧青纱窗帐外飞过一对花喜鹊落在树梢上缱绻,齐江月见到后露出了一个灿若春光的笑容。没有戴面纱的齐江月笑得眉眼弯弯,嘴巴都咧成心形。
南霁川被这明媚的笑容晃花了眼,喉头一滚,招手让她先进来。
踩着马凳爬进马车,一瞬间就被车里柔软的香味包裹,那气味仿若在夜里的冷泉边上置身花海。
“太子殿下,你熏的什么香啊,是我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竟然……竟然不像是人间的味道。”
南霁川神色一僵,面皮发烫,稳住声线,“并未熏香,这是,我自带的香味。”
啊?
四下打量,果然没有香炉香片之类的物件,南霁川还有这种特异功能?看似不经意地捏起他宽大的袖子放在鼻端闻了闻,还真是,怪不得在大殿上就隐隐约约闻到。
倏然,香味一下子变得更加浓郁。只见南霁川脸色绯红,鼻尖和额头都渗出细汗,“殿下怎么了?”南霁川手指勾回袖子,轻咳一声目视前方,“无事。”
齐江月从荷包里面掏出手帕按在南霁川的脸上,“殿下你擦擦汗吧,有这么热吗?”
南霁川像屁股下面长了钉子,浑身不自在,反应慢半拍,想要拿过手绢自己擦的时候,齐江月已经给他囫囵擦完了,她竟然把手绢叠起来,还开玩笑说:“这块帕子我可要留起来,放在屋子里面当香薰用,否则在别处可闻不到这么好闻的气味了。”
然后,南霁川就炸了,天灵盖上如有实质地冒起了白烟,冲着马车外朗声喊了一嗓子:“阿源!怎么还没到!”
正在被满脸死气沉沉的白木唬得走神儿的阿源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马车上滚下去,白木揪着领子凌空给他拎回来,阿源更加害怕了,委委屈屈地说:“殿下,就到了。”
第一个去的地方是皇城往东八十里的一个小村庄,据报,怪鸟飞走以后曾在此地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