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就是南齐的这种生活作风,养成了南齐人多多少少有点不思进取,没有斗志,就比如有南霁川这样好的身手的人,在南齐找不出来几个,更别说还是养尊处优的太子了。
退到殿内以后,南霁川把齐江月护在身后,“铮”地拔出腰间通身雪白的长剑横在身前,拉开架势,眼神阴冷地盯着高出他十数倍的巨鸟,如视蝼蚁。在体型相差十数倍的情况下,周身气场不输怪鸟。
站在南霁川的身后,真是太他母后的有安全感了。
齐江月如是想。
不知道是嫌弃正光殿的十六扇高耸入云的楠木大门太小,还是终于耗光体力,怪鸟站在门前并未进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殿内众人,鼻子里喷出潮湿的热气,如有实质的灼人目光扫视几圈之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直到天边的小点儿彻底消失不见,文武百官这才又一窝蜂地凑上前来。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
“太子殿下舍己为人。”
“有太子殿下是社稷之幸!”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要不说人家能当官呢。
南霁川面色不改,眉毛都没抬一下,得心应手地应付着奉承的话,面面俱到是滴水不漏。
忽然,他感觉手里攥着的另一只手想要挣扎出去,这才想起来情急之下不得已握住了齐江月的手。
放开以后,回头却发现齐江月脸上一直覆着的面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一张花瓣一般的娇颜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脸上不施粉黛却如凝赛脂,大约是饮了酒又剧烈运动过的缘故,双唇殷红,双颊飞粉,再配上大红色的长裙,整个一个瑶池仙子下凡。
南霁川一愣,从袖兜里面掏出一方月白色绢帕绕过齐江月的前脸系在脑后。齐江月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没有动,任由他把自己的脸给遮挡得严严实实,给足了太子殿下颜面。
不甘心的是众宾客,刚看个囫囵个儿,怎么就给遮起来了,太子殿下你也忒小气了些。
因为南齐质子是女眷,所以在组织宴会的时候也都邀请了官员家眷,还有几家受宠信的大臣带来了自家儿女。
不想宫宴之上还能遇见这等怪事,有几名稚子受惊之后哭闹不休,南霁川大手一挥,匆匆结束了宴席,放他们回家,又让人给各家送去压惊的药物和安抚的珠宝。
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齐江月回殿以后的第一时间就看向干巴老头儿的方向,他正放下酒杯,就像从来不曾跟随众人惊慌一样。
可疑。
不管是凯旋却闭关的图南国主,还是眼神有异的干巴神秘老头儿,再或是诡异的似乎对自己有敌意的怪鸟,更有图南太子暧昧的态度。
这一切都太可疑了。
异国他乡,孤立无援,怎么办?先发制人吧。
等到大殿上只剩下收拾残局的宫女和蜡烛一般木然的小太监的时候,齐江月去找南霁川,正巧南霁川也迎面走来。
一张冰冷的脸竟有冰雪消融之象,他先开口问道:“方才公主可有受到惊吓?”
语气诚恳,态度认真,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齐江月也不好总带着敌意,缓和了面色,回答道:“未曾。”
南霁川左手负后,右手一抬,前方引路,二人边走边说:“是本宫照顾不周,竟让那怪鸟将公主的面纱吹落,本宫已经着人取回,清洗干净就送还给公主。”
齐江月心想这太子心真细,不过面纱她多的是,送给他也无妨,只不过人家的好意不可辜负,只得道:“多谢。”
南霁川继而斟酌问道:“不知贵国什么习俗?那面纱掉了以后有无补救办法?被人看见有什么说法?如有不便之处,公主尽管开口,本宫自当为你解忧。”
“啊?没什么说法。”齐江月被南霁川问懵了,她就是单纯不想搭理人而已,戴上面纱能省去很多麻烦,“我再换一条新的就是了。”
不知为何,南霁川的脸色有点儿难看。
齐江月不忘初心,殷勤问道:“太子殿下,不知殿下要如何应对怪鸟之事?”
南霁川低头看着齐江月,压下不自觉要起飞的嘴角,正色道:“怪鸟破坏力强,还曾有攻击人的行为,周身黑气弥漫,恐非常类。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皇城,不知周围是否有百姓遭难,我打算出宫看看,一来统计受难百姓,二来调查怪鸟习性。或捕或杀,也好有个计较,不至两眼一抹黑。”
“殿下,我在家中时,也曾帮父皇处理过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务,也算有点经验,不知能否同去?若能救助一方百姓,也算福泽一件。”
“公主仁心,本宫自当恭候。”
跟南霁川约定好一个时辰以后质子府门口见,齐江月马不停蹄地接上宫门口的朱木和白木驱车回府。
躺在白木健硕的大腿上,齐江月这才放松下来,享受着朱木手法娴熟的按摩,闭着眼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