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划开的口子正好打破了原有的禁锢,伶舟归立马跳下马车。
“等一下,等等我!”燕照萤跟着爬出来,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吓愣在原地,“这是…哪儿?”
她和伶舟归周围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太阳,耳边剩下风萧瑟而过的声音,这里寂静得有些诡异。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此时应该是正午太阳最大的时候。
燕照萤霎时呆住了。
与其说他们现在在某个地方,倒不如说是被关进了什么盒子里。
正常情况下也不该一丝光亮都没有。
马车下面发出连续细碎的声音,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后面的路连带着马车一起掉下深渊。
虽然看不清,但脚后方传来的抖动算不上小。
燕照萤从没遇见过这种阵仗,腿软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不忘摸索着探寻伶舟归在哪里。
“等等等等…伶公子你在哪儿?你等等我。”燕照萤双手在空中探了探,摸到一块衣料便死死攥在手里不肯松开。
一阵骨寒毛竖的女声笑着慢慢接近,伶舟归低声几句便召出火符,“哗”的一声周围亮堂了些许。
燕照萤眼前能看清一点了,但更不敢松开伶舟归的衣服了。
那个雇来的车夫笑着慢慢靠近两个人,眼里还有血不断冒出,身上的皮也有些松垮的耷拉着,换句话来讲,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车夫手指末端的皮随着步子前进而啪嗒啪嗒的前后甩着,肢体关节处也发出异响。
“他,他不是人。”燕照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硬生生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小声提醒被自己挡在身前的伶舟归。
“身体,我…我的。”一个中年男人的躯壳配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声音,说话时下巴还会发出咯咯的响撞声,让画面显得更诡异了。
看车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伶舟归默念口诀,召出自己的浮祈剑。
“燕小姐是要松开还是等死?”伶舟归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燕照萤还没等他说完便立马松手,她怕如果再不松开…身前这个怪道士会先回头砍断自己的手。
衣服没了刚才的坠感,伶舟归出手将符化在剑中,速度快到燕照萤根本没反应过来,那剑好像活了一般迅速朝着马夫的方向飞出。
马夫轻松接下几招,剑身突然转了个方向从他后背刺去,马夫也迅速转身将剑刃握在手心,那剑已经割开掌心嵌了进去,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痛意,正要得意之时,伶舟归突然从他身后冒出。
他不甘心地回头,发现火符照亮的地方只有燕照萤一人,哪里还有伶舟归的影子。
“你不会以为我的招数就是这些了吧?”话音未落,伶舟归用匕首从天灵盖直捣而下,扎穿了他的脑袋。
如同漏了气的皮筏一样,马夫的身子渐渐瘪了下去,不断从身下涌出散发着恶臭的血水。
插进脑壳的匕首自己飞出,收进了长剑中,原来是一把特殊炼造过的子母剑。
燕照萤此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却看到火符照耀范围内有一团黑雾冲着自己而来。
“不好。”他本来就觉得这次杀妖顺利的奇怪。
燕照萤拔腿狂奔,就在黑雾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黑雾被一张飞出的符纸反弹出一段距离。
“那本来就该是我的——”黑雾怒而高呵。
燕照萤被吓得边跑边胡言乱语起来,“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也不是故意的,有话咱们好好说啊啊啊啊啊啊!”
脚下突然踩到一滩粘腻,燕照萤滑倒在地,睁眼仔细一瞧刚刚踩到的正是那马夫的皮肉,而自己旁边就是那马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的头,她惊恐地往后挪着,衣服和手上越来越湿,抬手瞟了一眼看到满手的血,再也忍不住“呕”出了声。
燕照萤太后悔了,如果她有罪,就请老天爷给个痛快,而不是在这里让她饱受折磨。
伶舟归赶过来迅速将她护在身后,反手拽着她的肩膀往上提,只是瘫在地上的燕照萤已经被吓得没了让自己站起来的支撑力。
“自己站着。”伶舟归用力提了一把,燕照萤努力撑着身体不再瘫下去。
黑雾见他没有让出身位的意思,裂化成好几个雾团“飒”地攻向伶舟归,没了那副不合身的皮囊束缚,它的攻击力提高了好几倍。
好几十个黑雾分了不同方向撞向伶舟归,伶舟归二话不说甩出符纸浮空飞在他身边围成圈,从每张符上伸出一根根红丝,待到黑雾接近时直接飞出去将它圈捆住。
可是这次出行他并没准备太多符纸,很快那些浮空的符纸失了效力,红光也渐渐暗淡下去。
有一团雾看准时机挣脱了符纸,立马从旁侧攻向他的脑袋。
如果伶舟归死了,她必然走不出去。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燕照萤视死如归般伸出手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