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房里,晃了晃头还是没有把今早得知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从脑子里面晃出去,梦游这件事应该说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每天起来发现自己从宿舍小床的床头睡到床尾,这点接受能力还是有的。我主要在乎的是王勃会因为他在我心里面不是最特殊的人而有那么一丁点的吃味,那是不是说明我在王勃心里面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特殊,而这一切并不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想到这我不禁喜上眉梢,两人这半个多月来的朝夕相处并不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喝了一口水,敛了敛溢出言表的喜色,静了静心把全身心投入习题册,不然再这么自顾自嗨下去,今天也不需要学习了。望着漫卷的阅读选择填空题,我深吸一口气沉了进去。
不知道在题海中沉浮了多久,等我从中爬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明晃晃的光,哪怕只是从半拉的窗帘里泄出来的那么一点,依旧刺的人眼前乍的一黑。我翻过右手挡了挡窗外尖锐的骄阳,下意识眯了眯有些模糊的眼睛,关了空调打开窗,打着哈欠半掩门扉向客厅里走。
难得一见,今天王勃居然没有等我叫就已经到了厨房,他手脚有些生疏却不乏条理,目前把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他慢条斯理的切着菜,不急不徐的翻炒着锅里的小青菜,我看着干燥的锅里,从碗柜里拿出盘子接了一小口水往锅里一洒,平底锅瞬间蒸发出一大口白气,王勃见状拿着锅铲迅速将里面的青菜来回翻炒了几番,拿着盐勺颠了几颠,撒了一小撮盐进去,借着小火文了半来分钟,一盘菜便出炉了。
望着白瓷盘里绿油油的小青菜,我有些许柠檬,说柠檬也不准确,那是一种羡慕嫉妒欣喜失落可望不可即等等交杂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又陌生的情绪,冠之以柠檬之名太过于草率浅薄,只能幽幽慨叹一句同人不同命。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自己捡来的人在短短几天内全方位无死角的碾压了自己,但是没办法,做饭确实是天赋的事,单看手上的功夫,不是仅凭努力就可以的,这就跟写字绘画一个道理。更何况天赋型选手兔子认真对待而非天赋型选手乌龟随意敷衍,哪怕乌龟占着先跑的机遇被赶超也不过是指日可待。
我至今记得我大二寒假那天家里很忙我试着单挑大梁做的那一餐饭,一碟普普通通土豆被我炒的生的生焦的焦,不说味道咸的咸淡的淡,单看卖相,一盘土豆切的大大小小零零碎碎,黄色上间序染上漆黑,像是不知道反复炒了几回的隔夜茶,直观上看就给人一种很难吃的冲动。记得做饭之时我爸妈看着我主动挑大梁还欣喜的揶揄道我家千金主动做饭哪怕是毒药也会吃光,谁知饭菜上桌俩人只匆匆扒上几口饭便急慌慌的继续工作了,仿佛生怕过年要在医院过一样。哪像王勃这般看着给人一种新鲜有食欲的模样,偏偏我耳濡目染了那么多年而人家王勃才入门多久,唉。
思绪仿若断了线的风筝在远空中蹁跹起舞,连王勃叫我都没有听见,他拍了拍我我才缓过神来。我偏过头讶异的看着他,他只是把夹了一口青菜的碗筷递给我,轻言笑道:“喏,第一次做饭,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尝尝。”
那盘小白菜叶子鲜翠欲滴,菜叶和菜杆泾渭分明,看着这我有被感动到。毕竟我们家里王勃不挑食,吃啥都无所谓,而我却是个死挑食的,挑食的方向也很刁钻,什么青菜只吃菜叶不吃菜杆等等诸如此类的,所以家里的口味几乎就是按照我的菜谱来做的。但是把小白菜菜叶和菜杆子一根根的切开,我对自己都没有那么好过,毕竟那也是个不小的工作量,我这懒羊羊类型的人哪里会给自己主动找麻烦,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忌讳菜杆子,只要不是那种特别肥大粗实的菜杆子我也是可以勉强尝试的。
我心下开心嘴上却不饶人,故意调侃道:“怎么,要我以身试毒啊?”
王勃笑道:“那你吃还是不吃呢?”
还没等他说完我已经一口嗦了那几根青菜,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自然当是舍命陪君子的。而且,味道很不错,比我第一次做的好吃多了,不对,你这个是比较好吃,我那个是几乎不能吃,不应该在一起乱比的。”
王勃有些好奇,问道:“你第一次做饭,那是什么时候?”
我放下碗筷道:“就前两年,当时家里太忙,我就自己洗手作羹汤了。”显然当时的场景我颇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倒也没有多生气,毕竟那盘糟心的菜,我自己都嫌弃,“我爸妈还说哪怕是毒药他们都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去呢,吃了一口之后光扒了几口白饭就不吃了,哼,虽然那菜给狗吃狗可能都嫌弃。”说到这里我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声,随即眼睛咕噜咕噜转悠着不怀好意的望着王勃,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调侃问道:“子安,如果当时你在你吃也不吃?”
王勃估计没想到一时好奇竟惹得祸从天而降,他微微一怔后干巴巴说道:“可能会给面子吃上两口吧。”
我忍俊不禁,欺身上前一步,逼近他,不依不饶说道:“那可真的堪称生化武器诶,我爸妈都不怎么给它面子,你确定要多吃上那么几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