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引着王勃亦步亦趋地上楼,一边想方设法的跟他搭话,但是同他初见也不知该从何聊起。
似乎有老天相助,王勃突然主动问我:“请恕在下无礼,但是某有一事一直郁结于心,还望小姐解惑。”
“阁下请讲。”听着他的话,我默默有些雀跃回答道。
“不知小姐脸上为何物?在下从未见过。”
听着这话,我尴尬的摸了摸脸上的银丝框眼镜,答道:“此物名唤眼镜,是今人常用之物,因多方面因素,吾等眼睛非是很好,此物乃有辅助眼睛之功用。”
听完这话,王勃“噢”了一声便不再做声。
有了王勃开头一问,我向他搭话,倒也不是很突兀,“不知阁下来此地多久。”虽然很是无礼,但是我还是斟酌着问了出来。
王勃在我身后闷闷回道:“一天有余。”
“那可有出去看看。”我默不作声的套话。
过了许久,身后才传出一道低低的微微含着委屈悲伤的声音,“有。”
我心里暗暗一惊,狠狠表扬了一句自己怎么这么会说话并恨不得把刚提问的自己揍一顿,简直不敢想象一千多年前的王勃初临此地在之前遭受了什么。可惜亡羊补牢终究于事无补,气氛陡然间沉郁起来。
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住在三楼,可以很快到家,能借此迅速结束这诡异的沉默气氛。
取出钥匙,开门,亮灯,在门口脱下运动鞋和袜子,换上凉拖。在一系列自然娴熟的动作后我踢踏着拖鞋从鞋柜里翻腾出一双凉拖,递给在门口怔怔站着脸上有莫名红晕眼神四处乱飘的的王勃,让他换上。
然后两人便进了房,我直奔茶几,拿起空调遥控器,关上窗,把客厅里的空调打开,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幸好王勃之前待在楼道左侧的车库里,车库那里阴冷又潮湿,不然王勃在外面待个一天多,怕不是还没等我捡回家就中暑晕厥了。我心里鄙视着江陵的破天气,第无数次赞美着空调这一神之造物。
王勃打量着四周,看着满屋的现代化设施,茫然中带着丝丝防备。
见到他颇为肆无忌惮的打量眼神,我从来没有那么嫌弃过这间房,狭小简单,比刘禹锡寄居的陋室还要陋室,怎么可以委屈王勃住在这样的地方。当然这只能想想,毕竟除了这里我哪也住不起。
他目光在餐桌那里停留了许久,我这才猛的反应过来,唐朝是没有桌椅的啊,我认真给他介绍着宋朝才有的桌椅。
“宋?”王勃疑惑的望着我。
“呃。”我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想着拖也不是个办法,便快刀斩乱麻道“就是唐朝之后的一个朝代,唐朝后期藩镇割据,接着便是五代十国,然后宋朝大致统一了除燕云十六州之外的中原地区。”
“这样啊。”王勃低头喃喃道。
我刚想安慰王勃却抬头,勉强的笑了笑,开口道:“你也不必揽责,魏文帝不是说过吗,天下未有不亡之国,李唐不也是从隋朝手中夺取的江山吗,我只是乍一闻此消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对了,不是要参观吗,我们继续吧。”
闻此我也识相的转开了话题,牵着他的衣袖引他把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参观之后,牵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见他皱眉的样子急忙开口道:“现在的人是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男女之分的,不像你们那般男女之防大过天。你需要尽快适应这一点。”
见他还在皱眉,我突然意识道他好像听不太习惯现在人的普通话,语言不通那可是一件大事,他总不可能只跟我一个人交流吧。我字斟句酌在古文里掺杂着今言,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知阁下是否发现,现今说话方式与古颇有不同。”
王勃点点头,我继续说道:“阁下总是要外出的,语言不通会影响交流,在下以后会用现今语言方便你习惯这一点,不知阁下是否愿意。”
王勃拱手谢道:“小姐收留之恩在下已无以为报,如此劳心勃不知该如何感激。”
我眨眨眼,俏皮笑着,没过脑子下意识调戏道,“既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住了,我急忙摆手,面红耳赤解释道:“此乃一时戏言,不必当真。在下相助从未有过此等图谋,还望阁下宽心。”
王勃听此,似笑笑,便追问道:“那小姐为何要如此帮在下,”他认真地打量着我的脸,“若勃没有记错,某与小姐乃是初见。”
我点点头,脱口而出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啊!”随即立刻意识到不对,慌然纠正道:“不是那种喜欢,是仰慕,仰慕。”我再三强调,生怕他对我有所误解。
王勃看我急着解释的样子笑了笑,怅然道:“在下知小姐所言,但勃何德何能能得小姐青睐,某不过一介失路之人罢了。”
听着他的话,我心急着双手紧紧握着他的右手,王勃惊然偏头看我,想把手抽回去,我死死抓着不放,一双黑眸认真固执的看着他,似是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