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之深呼吸了几次,像是想开了什么似的,“只恨我没能亲手杀了他。”
洛瑶顺了顺他的后背,心想,小可怜,以你的武功估计是很难亲手杀了他,她问褚何:“尸体在哪儿?”
褚何道:“说是在东郊,人是被上山打柴的农户发现的,一传十十传百,有人认出那是阮尘微,来日月山庄报了信,义父已经准备出发,但是顾楼主不在房里,便让我来暖月居看看,”他的视线在顾洛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发现他们还穿着昨天的衣裳,“你们昨晚,没回来?”
洛瑶有点不好意思,含糊着“嗯”了一声,推了顾寒之一把,“你去吧,先把阮尘微的事情解决,也算是给顾盟主一个交代,明天我们再出发去东丘。”
顾寒之点点头,和褚何一同去找江阔去,洛瑶看着手上的信,问芸儿:“韩夫人去世这件事,二小姐知道吗?”
芸儿道:“应该不知道,讣告是发给庄主的,夫人让人送来了暖月居,想来二小姐还不知情。”
“那我去告诉她一声。”洛瑶说着就要出门,又想起褚何方才问的话,也觉得自己穿着昨天的的衣服到处跑不太好,决定还是换身衣服再去,又怕江问星看出什么,还做贼心虚地给自己熏了香。
平时洛瑶去找江问星走的都是清居院的正门,但暖月居其实离清居院的后门更近,今天着急,洛瑶便打算直接从后门进,但是一靠近门边就觉得不对,太安静了。虽然清居院本来就没什么人来往,但下人一般都是从后门进出,可今天后门却是关着的。
洛瑶越想越不放心,于是没有敲门,直接从墙上翻了过去,院内并没有人,她向江问星卧房的方向走去,也没见有侍女在院子里走动,经过韩璃房间的时候,听见了争吵声。
好像是韩璃和江问星?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温柔娴静,怎么会吵起来的?
洛瑶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母女吵架自己这个外人实在是不方便掺和,但是院子里空无一人着实有点诡异,不问问又不放心,这么想着洛瑶决定等她们吵完再装作刚来的样子。
正当洛瑶准备先行离开的时候,耳尖地听到韩璃说了一句:“你这是与虎谋皮!”
洛瑶停在原地,悄无声息地靠在了门边。
江问星道:“我心中有数,您好好养伤,其他的不用管。”
韩璃道:“你有没有想过,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爹如果知道怎么办?”
洛瑶一惊:韩璃受伤了?江问星又有什么不能让江阔知道的?
只听江问星道:“我自有打算,他们也不会在这里一辈子,过几天我就让他们滚蛋。”
“星儿!”韩璃语气里满是心痛,“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不让下人去后院就行了吗?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谁都会发现这里不对劲,到那时你要如何收场?”
江问星的声音冷冰冰的,“这件事我会处理,不劳娘亲操心,或者您也可以告诉父亲,大不了咱们母女俩一起上黄泉路!”说罢摔门而去。
洛瑶在江问星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迅速转过拐角到了另一边,她从来没见过江问星这个样子,自从见到江问星,她一直都是文文弱弱低声细语,但是今天,洛瑶很难形容,感觉她好像突然有了女王范?
虽然未到盛夏,但是大概因为天气已经开始变热,窗子并没有关严,洛瑶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看到屋内的情景,一瞬间她只觉得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韩璃的侍女晴云正在为她缝合右上臂的伤口,在她的右肩上,有一朵红色的彼岸花。那是……黑面煞的标记!
洛瑶觉得自己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韩璃,难道是黑面煞吗?但是不可能啊,在她身上根本察觉不到任何有内力的迹象,难不成是她的武功太高,可以将内息收放自如?
正在洛瑶头脑风暴的时候,只听晴云说道:“那匕首不会有毒吧?”
韩璃额角渗出了细汗,语气却很轻松,“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羌郦人,有毒又何妨?”
晴云道:“是我心急了,”她利落地缝好伤口,敷了药又缠好纱布,“二小姐她……不用管吗?”
韩璃摇了摇头,“是我没有看好这孩子,不知何时她心里的怨气竟然那么重,随她去吧,今日的事不要跟别人说。”
晴云应道:“您放心。”
屋内主仆二人一时无话,只有叹息,而洛瑶也离开了清居院,她心里七上八下,韩璃到底是不是黑面煞?如果她是的话那么当初在城隍庙自己和江问星没有被杀便顺理成章,可是她为什么要栽到自己身上?
是谁伤了韩璃?这会不会就是她们母女二人争吵的源头?清居院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还有就是,韩璃是羌郦族的人,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氏族,她当初为什么会嫁给无权无势的江阔呢?
洛瑶有点后悔走后门了,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她捶了捶脑袋,要不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