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现下最缺的便是银两,给玉雕不如直接递银票。何况现在急的是他,我们已是主动上门,若再备厚礼便太上赶着了。”
说白了,就是能省则省,毕竟也不是谁都跟沈弈似的财大气粗,说送茶坊就送茶坊。
晓月听了后恍然点头,而就在这时,她们面前的院门开了。
孙掌柜原先是做布匹生意的,往年肖君如穿的便是在他那布庄里定的衣裳,这样说来双方也算熟识。不过今年那布庄便换了个掌柜,这种事也不少见,寨子里没想过要做布匹生意,因此她也没特意去打听,谁知道这孙掌柜是直接将布庄转手给他人了呢。
如今甚至连庄子都要卖了。
这念头不过在脑子里转了一转,肖君如已经迎上前跟那孙掌柜开始寒暄了起来。
“总听说孙掌柜换了门生意做,不想今日竟在这儿与孙掌柜见上面了,若知道我听到的孙掌柜是孙掌柜您,早知道便备份厚礼了。”
“哪里哪里,往日是肖掌柜没少照顾我家生意,怎么能让肖掌柜备礼呢。”
晓月跟在后头没再仔细听下去,只时不时打量着周遭。
这庄子里头看上去倒是比外头看起来大不少。
兴许是真要转手了,里头没什么人的样子。从进来到现在,一路上也只碰见一个做活的大娘。
一般庄子的布局本就不大讲究,特别这主人家只是个商户,基本是怎么方便怎么安排。听说这庄子原先便是养些鸡鸭和羊的,外头的田地倒是没怎么仔细种,庄子里更是没太多佃户。
一圈逛下来,肖君如对这庄子也都清楚了,当下便想跟孙掌柜定下过户的事儿。
庄子人少对寨子来说是好事,还省了不少麻烦事儿,可对于急着转让的孙掌柜来说这就不大妙了。
佃户少,种地的人就少。地种得不仔细便罢了,偏偏种都种不满。
原先孙掌柜是个做生意的,他先前只想着庄子养的种的够自家吃用便好,没想过用庄子里头的东西换钱。谁能想当初想的现下还成了他卖庄子的绊脚石。
毕竟谁买庄子也不会自己带几十户佃户来吧。
就算想将人都换过,那也是慢慢的,绝非一日几日便成的,也不会在春耕才结束便做这等大动作。
正是知道自家庄子不好卖,孙掌柜虽然着急也没立即将此事宣扬开,只想着先私下看看谁着急买。
不过现在嘛……眼前这肖掌柜看着是年纪轻,但他可是知道如月铺子掌柜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想着当下那如月铺子越发红火的生意,孙掌柜并不想直接报个底价,便直接开口说了个他还算满意的数。
“一千两,这庄子家外头二十亩地,如今的佃户及庄子里做事的都给肖掌柜留着,另外庄子里头的东西我也不要了。”
听着这话,后头的晓月都忍不住要撇嘴了。
什么庄子里头的东西啊,不就是些破烂吗?她就不信这孙掌柜能留下之前的好家具来。
前头的肖君如当然也是知晓这些的。即便是熟识又如何,谁还不是做生意的呢——
“孙掌柜说笑了,您的东西我怎么好硬要呢,里头的东西我不贪,您用惯了的家奴我即便愿意留,人家或许还念着孙掌柜待他们的好呢,若照外头的价,八百两是我能给出的数了,孙掌柜觉得如何?”
八百两,其实这个数已经不错了,虽说没赚多少,但至少不赔。也怪这田当初没好好种,不然还能卖上些价来。
孙掌柜还想着呢,肖君如又扫过了后院一圈后又看向他问道:“不知孙掌柜这院子里原先都养着什么?瞧着这地都成泥巴了。”
“先前不过是养了些鸡鸭,平日也不怎么爱圈着它们,这地也不知怎么就是不见干,想来是这处背阴吧,踩多了时间长了便成烂泥了。”
“这么说来还需要铺点青石板上去才行了,麻烦了些。”
这庄子原先侍弄得便不精细,仔细一看处处就都是毛病。肖君如这句听着像是随口说说的,不过当孙掌柜瞧着她似乎要带着人往另一头去时,他一合掌,跟着便开口道:“肖掌柜!我想了想这八百的数不大吉利,若是再加一点便好了。”
“加一点?”肖君如转过身,面上有些苦恼:“孙掌柜觉着加多少才算吉利?若您还拿不准主意,不若等我仔细看过庄子再说?说起来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排您这么大片地,也不知道该不该买这样大的庄子。”
“肖掌柜买庄子是为的……”孙掌柜眼巴巴瞧着她,只希望自己能听到些好消息。
不过就这点,肖君如肯定不能如他的意,因此她只笑着说道:“说来也好笑,其实我不过是想养些牛羊罢了,您也知道我那点心铺子需要用的酥油和奶多,光从别人那买哪够,便想着自己养些。”
如月铺子点心一天最多不过卖五十盒,酥油倒是多些,毕竟温平许多茶坊酒楼都用。可再多也不过一家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