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酒楼。”
沈弈轻叹道:“先前我们倒是想岔了,那日你回来后又想了想,我才明白这吉祥楼手上可没什么点心方子。”
平安诧异道:“没有?那酥油鲍螺?”
“那吉祥楼不过是用了那如月铺子的酥油,这掌柜是个聪明人。”
“还记得我们到温平至今,那铺子从未开张过。”沈弈说着给自己斟了杯早已凉透了的茶一口灌下,后又继续说道:“应是那如月铺子的掌柜与那吉祥楼约定好了,那掌柜用不着卖什么方子便能让铺子先进一笔账。”
“……这银子赚得可真容易。”
“容易?”沈弈勾唇,“若是不关这铺子,他们赚的只会比这吉祥楼给的更多。”
“赚得少了公子还说他聪明?”平安茫然不解。
“吉祥楼虽比不上王都那些,可有两点倒是远胜于其他王都的,别忘了当初你尝过那儿的酥油鲍螺便日日喊着要去吉祥楼的事儿。”
“公子你又说这事儿……我可是好些日子没去了。”
摩挲着佩环,沈弈挑眉道:“你既做了水清茶坊的掌柜,自然不能日日去那吉祥楼,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去偷师。”
“……若明日的买卖谈不下来,今后我就吃不上那酥油鲍螺了?”平安眼中万念俱灰。
“等会儿饭后我便教你一招,到时候只需照着说,那如月铺子掌柜若真如我想的那般聪明,这生意定成。”
“那我这便去小厨房叫他们备菜,好觉公子你早些说出那主意来!”
平安说罢便起身朝小厨房小跑着,沈弈看着他背影顿时失笑,同时心中暗叹自家这小子还有得学呢。
起身回到正房,他任由房门半敞着。
不过半个时辰,这方三进院子便升起了炊烟。
沈弈亲眼瞧着院外那梧桐枝丫的倒影慢慢延伸进他房内,直到一双靴子将其踩住。
“公子,饭好了。”
“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
“……公子说什么呢。”
“方才想到的一句话。”
平安听得一噎,随后叹气道:“……别念诗了公子,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圆桌摆上了两碗汤面。
嫩绿的葱花周围飘荡着零星油花,酥软鸭腿卧在中央遮挡了底下大半面条。
虽比不上吉祥楼的菜品精致,但只需这一碗下肚,今晚便能睡个好觉。
夜幕沉沉,月朗星疏。
等到第二日午时,平安和沈大便出了门。
肖君如与晓月到时,这两人好似真正的主仆,一前一后一坐一站。
东道主吉祥楼掌柜是位笑面佛般的人物。见人齐了便朝后头的小二招招手,而后连着点了十来道菜。
“今日是肖掌柜给我面子,我先敬一杯!只可惜近来身子不适,郎中说忌饮酒,多有不便,只能以茶代酒了。”
虽说平安往年没少见自家公子和人在饭桌上谈生意,但现下这吉祥楼的掌柜也太不客气了些……
自己才花的一千两换来目前这场面?
好在对面那如月铺子的掌柜虽是位小娘子,但人倒是不错,还好心提醒这钱掌柜。
可这钱掌柜没什么眼力见儿,竟直接将事儿挑明了。
“肖掌柜您别瞧沈掌柜比你我都年轻些,可这赚银子的本事儿可不小,一来温平便看上了你们如月铺子的方子。”
平安被这句话高高架起,只好顺着钱掌柜笑道:“钱掌柜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有赚银子的本事,那水清茶坊买下至今,那账目可还是赤字呢。我想见肖掌柜自然是有要紧事儿。就例如那方子,我自然是看上了,不过俗话不是说不夺人所好?再说我那只是个茶坊罢了,要紧的是茶,可不是什么点心方子,而且我可还没打听到肖掌柜这儿有点心方子呀——”
说完,他将视线转向这儿的东道主钱掌柜。
这饭桌上此时就如一场戏,肖君如尝了口蒸鱼又吃了口炙羊肉,等嘴里觉得腻味儿了,她身后的晓月立即走近一步替她斟满茶。
“娘子,时辰不早了,家里还有一堆儿事等着呢。”
虽压低了声音,可晓月这番话还是被在场其他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钱掌柜面上笑着,眼里却是一道精光闪过。
不等平安开口说些什么,他立即起身赔笑道:“哎呦!原来都这么晚了!这可真是不好意思啊!沈掌柜您说……您说这可怎么是好?不过肖掌柜既然家中有事,怎好拖着您不让您回去料理?沈掌柜您说是吧?”
“钱掌柜真是客气了,今儿既然是您请的我,该我向您赔罪才是,对沈掌柜……我也该赔礼才是。”
肖君如说着,缓缓起身,又说:“其实这月下旬我那铺子会重新开次张,不如到时我在吉祥楼订上一桌,到时沈掌柜也来凑个热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