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
“是了!就是这个词儿,许久不听公子提起我差点忘了。”
沈弈失笑,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小看了平安。
若是有心人听了方才的话,那心思准要七拐八绕,可平安就不,他只会关心眼下的事。
不过心思简单有心思简单的好处,有这样一个人陪着,熬日子的时候总能在闲暇中获得一丝喘息。
“……公子啊,你还没说我们为何选这儿呢?这可不像以前的你。”
听平安的话,沈弈轻点头。
这决定确实不像以往的他。先前无论是离开王都去往江南又或是弃文从商,根本上来说都是为了积蓄实力,避免在沈家继续沉沦。
就连这次离开沈家,平安都能理解。
可这温平……不上不下的,有哪里好?
对此,沈弈只解释道:“若去了江南,以沈家现下的境况,单为了银钱他们便能派人去探查。而王都我们又是万万待不得的,这样一来,温平便不错。地方虽不大,可出入王都的人马即便不在这儿歇脚也需途径这里,不缺外来人的地方便缺不了消息。”
听着听着,平安慢慢被说服了。再想想公子以往的决策,那是一次出错都没有!
于是他立马点头附和道:“公子说的有道理,其实看这账本,除去你买茶坊的花费,余下一年有不少盈余呢,照这样下去回本是迟早的事儿。况且咱们也不单指着这里赚花销。”
沈弈点点头,对平安找补的话很是满意。
接着他又道:“既然都明白了,那往后这茶坊便交由你打理。”
“我?”平安指着自己,一时有些无措,紧接着便连忙推拒道:“公子我也没打理过什么茶坊啊,我可做不好。”
“没做怎知做不好。”
沈弈面上端着和煦笑意,见平安再次摇头后,他立即收起笑叹息道:“没离开沈家前我也想不到离开后的日子,但如今我们可是在温平了。”
“可公子,当初傻子也知道离了沈家必定是好日子啊,就算如此,你还能请个傻子替你管这茶坊吗?”
听着平安过于直白的话,再瞧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疑惑,沈弈轻拍了下自己额头,有些被气笑了。
“若我请傻子管茶馆,你是个什么?”
“噢……公子说我是傻子?”平安恍然大悟。
见他还有些自知之明,沈弈满意点头。
可就在他刚放下茶盏正准备继续劝说时,平安又开口说话了。
“那公子你在未离开沈家前岂不是傻子都不如?那这样一来,其实我比公子你还是聪明些的。”
听这话,沈弈决定收回方才夸赞平安的心里话。
……什么小瞧了他!分明是太高看了!
也怪他往日里还太纵着他!把人纵得聪明劲儿没剩多少胆子倒大得很!现在可好了!报应来了!
沈弈心里叹息着,脸是冷的,浑身上下透出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然而平安胆子是大得收不回来了,丝毫察觉不到他家公子已经不大对劲了,依旧自顾自在那儿说着。
“公子不是我说你,当初沈家谁瞧着都是个污泥坑,你有本事养活自己了还每年回去给孝敬,公中也年年不落的交,当自个儿是什么散财童子不成?今年好不容易走了吧也不回江南,这也就算了,你好歹把银子看得重些吧。竟让我管茶坊……你也不怕我把你银子给赔没了……”
沈弈端起茶盏喝了会儿,等喝完,他便往桌上重重一下,撂下了空茶盏。
这声磕碰让平安止住了话,也终于让他看清了他家公子此时的脸色。
“……公子你又生气了?”
沈弈目光淡淡地注视着他,只道:“若不是你爱喝那什么酥油茶汤,我何至于挑温平的茶坊买。”
“可外头又不是喝不着……”
“你回回在我耳旁说温平这儿的有多好喝,现下倒是忘了我平日是如何待你的了。”
听这话,平安面露愧色立马垂下了脑袋。
见火候差不多了,沈弈摩挲着腰间那玉质佩环再次开口道:“你自个儿都说了若是照去年一样经营,这茶坊必有盈余,现在又跟我说你没那本事?我看你只想躲懒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怕做不好,公子我怎么会躲懒呢?”
看着平安连连摇头的慌张样子,沈弈心想这是真被唬住了,眼中更是满意。
“那你便接手做,难不成背后有我都打消不了你的顾虑吗。”
自家公子难得发了火,平安哪敢再拒绝,当下便点头应了。
刚巧,肖君如那桌也到该离开的时候,沈弈这时也怕平安察觉出什么来,立即使唤起他:“有人结账,你去瞧瞧,往后要让人知晓你是这茶坊新掌柜才行。”
平安不疑有他,立即起身绕过屏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