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后他们径直站在那儿,静默不语。
其实这房内的人什么时候苏醒,苏醒后又做了些什么,不光守在里头的人清楚,外头守着的当即便会上报给他们几兄弟知晓。
原先,萧勇跟几个兄弟断言此人居心叵测,可萧忠作为萧家几兄弟中最为年长的,又是最为了解肖恒远的人,他猜测着自家三弟口中的黑心小子可能跟大哥有着什么关系。
再加上,自家四弟诊脉后也说大哥这次是受了刺激……说不准这人……是大哥的血缘亲眷……
萧忠后知后觉,盯着雕花木门的神情渐渐凝重。
而一旁的萧烈可没想得如此深远。虽说一切始末尚未明了,但大哥确实是在见着里头那小子后昏厥的。四哥还说大哥是受了刺激。他一时也不明白为何见了个生人便受刺激了?因此现在才跟着自家二哥过来,想探探那罪魁祸首。
至于三哥说的话,萧烈一向是听十分信两分,其余的就当耳旁风散了。
随着笃笃笃的敲门声,两兄弟不等里头人回应,一同推开房门,踏了进去。萧忠萧烈虽身高体阔,但俱身负武艺,前后这一番动作竟未发出一丝响动。
肖君如也只是凭借房内变化的光线知晓房门被打开了。
刚侧过头再次向床榻外看去,那纱幔却在此时被掀起。
“小郎君,二寨主五寨主来探望。”
守着肖君如的是个岁数不算大的小姑娘,面容稚嫩。五官称不上精致,但那双眼透出的眸光却灵动得很。
听到她说的话,肖君如下意识撑着手掌直接坐起。而后,她便看见绕过屏风向这边踏步而来的两道身影。
萧忠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这让肖君如不禁心中揣揣。
其实这是在平常不过的一副神色,但比起之前的和蔼可亲,此时的萧忠竟有些不威自怒,的姿态,让人下意识绷紧了心弦。
这样一对比,一旁颇有些随性的萧烈反而更让人自在。
可肖君如跟他不过一面之缘,摸不透这人是个什么路数,便只能按捺下心中一切,平静等待着。
床上的人身形瘦削,面色有些苍白。
此时垂着头,敛着眼,隐在一片昏暗中,朝向外头的那一侧面颊在此刻看来无比流畅,竟透出些细腻的莹润感。
萧烈在外头做着生意,见得事物及人可比几个年长他许多的哥哥多得多。
男子和女子的差别还是十分明显的。但肖君如身量尚未长开,打扮得又邋里邋遢,行为举止又全无一丝女儿娇态。方才他只确信这小子面目十分清秀,却从未往另一方面去想。
此时换了个地方再看,他却瞧出些不对劲来了。
“敢问,阁下是郎君,或是女郎?”
来了来了……肖君如听到这话,胸口一坠,松口气的同时只觉得终于到了这一步。
她本就没想过能一直瞒下去,但这么快就被戳穿……也实在是运气到了,挡了挡不住。
忍住想要仰天长叹的冲动,肖君如认命了。
她再次将视线移向床榻外,坦白地说:“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为了活命。二寨主,来的路上我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如今我确实是无处可去。”
萧忠凝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也因此只问了一句。
“既如此,你便说出家住何处。”
家?
想到那个地方,肖君如微张着嘴,怎么也无法说出自己从何而来。
她是上辈子的肖君如,是这辈子的尹念愉。是公主,是逃犯,是肖家余孽,是本该安然接受死亡命运的人。
她来自宫廷。
要是说出了这两个字,自己的身份又怎么隐瞒。
这寨子不似寻常寨子,里头的人都是安乐生活的,可见他们都是本分的。但他们能否接受一个逃亡公主?可愿被她牵连吗?
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肖君如可不会如此好心。
这辈子,她连父母都不能信,又怎么能信才结识的人?相同的,这些人又凭什么拼上一切替她隐瞒?
人世无常。
肖君如再次感叹,自己的运道确实差到了极点。现在,这些人该想方设法处置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