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贪心抑或自卫。
再后来,陛下好一道随意的口谕为这些儿郎们着想。“为保护男丁计,即日起女子亦可入六部,被议储。”
女帝已经成为了事实,宗室与朝臣里的姑娘自也裹入其间,更枉论民间新风。
这又是另一场故事了。其间自然有不满者,有诋毁者,皇权之下也只敢悒悒悄声。
然而高门女郎多才,朝臣们见儿子不能成事,便也肯送女子出山,一来为门庭增势力,二来期盼女子间或更易亲近,好在陛下面前占一席之地。
君不见,陆家才女陆真,便是与陛下在微时结为至交,至今荣宠极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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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真娘子家的公子也来么?”
“是啊,据说也请了,倒可见一见云卿公子。”
往兰台去的青石路上花丛掩映,几个年轻郎君步行其间。
“他这公子名声,倒比我们这些困在宫里的玩物好听。”
“不过是一个靠恩荫的闲职,为何你们人人称道?”
也有替陛下办过几件事,不肯自认玩物的声音夹在里面。更多便是些散言闲语,从小径熙熙攘攘传出了。
“你约莫没有见过他人物,只见过他弟弟陆小公子。”
“哈哈!陆美此人倒确实是个痴顽人物。不知他兄长如何。”
苏云卿带着陆美停在路口。
苏云卿转头看弟弟:“谁也不攀比?”
少年挠脸:“嗐,他们进门不需坐车,自然不能像我一样领悟陛下用心。又能怎么办。”
同样不曾怎么领悟陛下用心的云卿公子摇了摇头,自将弟弟领去旁的路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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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金贵熏香之间,一缕薄荷气息飘袅其间。
周朝女帝揉了揉眉,放下錾金琢玉的笔,将醒神香碟盖上。
十二年的皇权在握,养出她慈和面容,碧盏墨池,映出宽容眉眼。
她生的寻常,在这后宫姹紫嫣红中,她不过得平正二字。身量不低,与高挑纤细的佳丽不能比,不过撑起朝服,端坐宝椅而已。一笑起来,才露出宫中精致眉目里难寻的亲和容貌。
若眼里真含了欢喜,更如星河之璀璨,胜珠玑琼琅,令华裳色黯,千里皓色澄辉,摇人心神。只是见之者少。
王女官见她搁笔,上前奉茶禀事。
女帝见了她,问道:“陆美到了?”
案上金玉堆砌琳琅满目,王女官将鎏金茶盏寻地放入这一富贵案。回道:“正是。小公子想先来见过陛下,属下得了陛下嘱咐替您回了,这会儿小公子想是在园里闲逛呢。”
女帝看了看日头,道:“也是时候开宴,直接在兰台见就是,何必多绕这几步路。”
她低头一顿,笑道:“陆美没有这样的礼,是云卿也来了?”
王女官亦笑道:“陛下猜得正是,陛下可不也请了他么。”
他是谁,谁是他?女帝笑她一眼,起身道:“云卿回京也有些时候了,是许久未见过。他们这一门惫懒人物啊,偏生生出个勤勉的,又不肯在仕途用功。朕记得他是去外祖家?这也去了好几月,这样千里迢迢的,也就他去探亲。陆真自己竟也不去的。”
王女官上前,替她抚平衣衫褶皱,答道:“是去了楚州外祖家小半年,哪里是夫人不去,这回呀,陆家是请云卿公子相看去的,只瞒着他们呢。倒是楚州小娘子们大饱眼福,写了许多闺阁巨作,流传到京城,我们才晓得有这样的典故。”
女帝哈哈大笑,直道记得借巨作一观。
她边往外走,边从王女官手里接过宴席单子看。知道这宫里众人捧着陆美,果然菜品上多有偏爱,她略一颔首,随手合拢宴帖,嘱咐道:“不要冷落云卿。”
王女官应下,自去增添奇瓜珍果。
云卿公子吃瓜的爱好,宫里倒也有所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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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宴开,众人见礼。
女帝衣衫家常,惟佩璎珞,端坐却有气势。碎珠裂玉般的水幕在阑外映照,又衬得她发间云形双簪晶莹剔透。
众人持礼分坐,只陆美见礼后略有驻足,朝她欢喜一笑。
女帝也朝他一笑,向他招手,将苏陆二人的席位挪至近前。他二人本就依家世在前列,这下更越过些宗室子弟与当职才俊。苏云卿推托不过,只好顶着众人目光随陆美趱位,又向被越过的诸君略举杯致意。
水解暑气,瓜分日光。
箫筝闲奏,乐声清悠。宫伎优伶窈窕,隔水操琴弄弦,浓淡恰宜。
女帝时时斜身向众人劝饮,与苏陆闲谈,席间气氛亦渐渐松快。
晚云收,众人凭坐倚栏。有公子饮了几杯,起身来敬,先敬主君,再敬苏陆。
苏云卿本要起身,陆美听出这公子正是那看不上恩荫闲职声音的主人,先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