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2)

七月半,鬼门开,但白家的小道士这日休业,有人出了大价钱请我去做法事,但仍是被我给拒了。

这一日,我除了早上上街买了回菜,下午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白泽在旁边的草亭里教孩子们习字,倒是一点也不吵闹。

我无聊时会去观上一番,见那些字丑成蚯蚓模样,我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白泽的小徒弟们不服气,几个有胆的竟然说我一介道士,写字定然不成什么样子。

我挑挑眉,双手一抖,道:“笔墨伺候。”

我执笔挥墨,在纸上写下“回家”二字,想是我这两字写得太好,把几个孩子都唬得瞪直了眼。

我正在一旁得意,便听一小子说:“好看是好看,但怎么倒像个女子写得一般秀气?”

我看那小子涨红着脸一幅不服气的模样,想是他不服气,存心找我的茬,旁边还有几个帮衬的。

“傻小子,你娘会写字吗?”

那小子顿了顿道:“我娘不识字。”

“那你身边有哪个女子会识字写字?”

他想了半天,却指了指身边同他一起习字的妹妹:“二丫会写!”

我看她妹妹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摇摇头道:“你妹妹小你二岁吧,习字也不过两月,不过倒是比你写的好些。”

我把他妹妹的蚯蚓字放在他自己的旁边,其实他们两人写的字都长得一个样,字体歪歪扭扭,能看出写的什么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两人写得有区别吗?你妹妹可是女子,女子写出来的字可和你的没差别,你管这叫秀气?”

十岁出头的小子性子有些较真,心里知道自己的字不怎么好看,但才不过被说了两句,便摆出一幅要哭的模样。

她妹妹倒好,见她哥哥要哭,拉开噪子先哭了起来。

那小子忙去安抚,两兄妹抱在一起看着我,一院子七八个孩子都一脸怨念地看着我,像是我欺负了他们一般。

我有些难堪,他说我字写得像女人,我说他的字难看,看似挺公平的,怎么就变成我欺负人了?

白泽一直在旁看着,这时才走过去,却俯身用袖子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

小姑娘看见他,很快就止了哭,还对他笑。

白泽对小徒弟们说:“今日早些回去吧,天黑了就不要再出门了。”

他的徒弟一向都听他的话,立刻应声收拾起东西来。

我有些赌气地坐回我的大竹椅里睡觉,孩子们出院前还与我道别,听来是极有教养的。

这倒显得我小气,但我只是闭眼向他们挥挥手,算是打发他们。

这是我一贯作风,改了可不叫我没面子么?

这会儿正是太阳落山时,我窝在竹椅里有点冷,但就是懒得不想动弹。

白泽送走他的小徒弟们,回头见我赖在院子里,叹了口气又开始教训我。

“你多大了?怎么还和群孩子置气?”

我闭眼生气道:“他们的心眼可大着呢,知道怎么对付人,一看就知道是谁教出来的。”

后面的话我不敢大声说,就嘀咕着:“男的都是白眼狼,女的全是小色鬼。”

但我忘了白泽的听力好得出奇,说出了口才知道后悔。

我想偷瞄白泽一眼,可身前早没了人。

完了,他定是生气了。

白泽生气了,气得都没给我弄晚饭,好在之前我吃过不少类似的教训,煮饭做菜对我来说并不在话下。

我给自己胡乱做了点吃的,倒腾完后发现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今个儿是七月半,像我这种有阴阳眼的人从来不在这种日子里乱跑,鬼怪都恋凡尘,若给他们找到了搭子,就不怎么好打发走了。

我一边洗碗一边听见三清铃的声响,这镇上就我一个暂住的道士,想是哪家把山上流云观的道士请了来做法。

院子里的灯笼被风吹得直晃,院子外头有几道黑影子隐隐灼灼地飘着,我停了手里的动作,自然得转身往自己屋里走,经过白泽屋门前还不忘敲上一敲。

“我睡了。”

屋里没人睬我,我便回自己屋里呆着。

鬼日子里我一般睡得很早,睡得死死的,一觉到天明,这一年的鬼节也就过去了。

往年都很顺遂,可今年却有个女鬼一直在我窗外溜达,这是个啰嗦的冤死鬼,半夜里我被叨叨絮絮的声音吵醒,躺在床上再睡不着,闭着眼睛听她讲自己生前的过往,她说自己年轻时长得漂亮,不过就是家里穷些,后来嫁给一个盐商当小老婆,盐商家本就有一房正室八房小妾,一屋子女人早就斗得你死我活,多她一个不多却只怪这帮子女人早斗红了眼,她进门最晚,年纪也最小,进门不过二月便给人害死了。后来,她当了冤死鬼,把害她的人全弄疯了,也害得自己入不得地府,在这红尘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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