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肆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洗漱完他躺在床上，盯着温西给他的抑制手环发呆，最后犹豫很久，还是决心摘下来，小心翼翼放进铁盒，换了在楼下超市买的廉价抑制贴。
温西给他的，他舍不得用。
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程肆滑开通知栏里的消息，发现温西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幸运的是，温西并没有对他屏蔽朋友圈。
点开她的头像就看到了她发的动态，也是唯一一条。
没配任何文字，只有一个十来秒的鲸鱼视频。
应该是她亲自拍的，视频开头出现了很短暂的她的一声轻笑。
游船淌过大海，深蓝的海浪中，座头鲸摇摆尾巴，翻滚着跃出海面，又潜入水中高扬头颅，喷出一道绚烂的彩虹，海的深处传来空灵自由的鲸鸣声，美丽而震撼。
程肆将这个视频反复观看了十几遍，还嫌不够，又点了保存。
随即心满意足退出来，点回和温西的聊天界面，想了N种和她打招呼的方式，不过等真正发送时都被他摒弃了。
他平静地开导自己，不应该抱有任何贪心的希望，也太自不量力。
最后程肆按下转账，直接给温西转了医药费。
温西也许是睡了，很久都没收款，程肆便关掉手机，也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手机再次震动。
程肆几乎瞬间睁开眼睛，摸过手机，点开星聊。
然而温西并没有回他任何消息。
她只是将这笔转账点了“退还”。
程肆猜测她也许是点错之类，于是又转了一次。
星聊对话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程肆耐心等着，等了快一分钟，没想到温西将钱再次退还了。
犹犹豫豫，他还是发出了疑问。
【4：怎么不收？】
这次温西很快回复。
【？：当我提前给的饭钱。】
【？：明晚你过来的时候，能顺便去商业街帮我带一份椰子鸡吗？】
【？：地址链接】
程肆盯着这几行字看了几秒，收藏了地址链接，回了声“好”。
他当然不会拒绝。
所以指尖微微发痒，忍不住想告诉温西，让他帮忙其实不必用问句。
但聊天框顶端没有“对方正在输入”的提醒了，他也就没了继续发起话题的理由。
这时，程肆列表里兼职过的24号CLUB经理忽然给他发消息过来，说这周末CLUB要举办主题活动，得招几个气氛组和舞台dancer，拜托他帮忙招点兼职。
为了赚钱，程肆加了很多兼职群，也认识一些长期兼职的同龄人，他和24号CLUB的经理比较熟，经理便顺理成章将招兼职这件事交给他了，招到人后也会给他一定抽成。
程肆复制经理发给他的招聘广告词，然后点开好友列表一键群发了。
……
温西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了程肆的转账。
说实话，这点钱她拿来没什么用，但对方一定要给，她也只好换个方式拒绝。
那天她和骆菀然还没吃到椰子鸡就出了车祸。
骆菀然一直对那家椰子鸡心心念念，温西原本想等伤好后就带她去吃，拜程肆所赐，伤口再次崩开，恐怕还得养两天。
如果程肆能打包买来，正好两件事都解决了。
得到对方肯定答复后，温西切了屏，准备看投资企业对接人发过来的产品研发进度。
年初，她投资了一家面临倒闭的科技研发公司，尽管公司目前还处于亏损阶段，但她大胆判断新产品研发成功后有显而易见的市场优势，只是前期缺少启动资金，所以对研发进度一直密切关注着。
结果报告没看两页，星聊陡然蹦出了一条新消息提醒。
又是程肆发来的。
温西眉梢一挑，脸上浮现出些许被打扰的不耐烦。
他最好是有事。
温西点开消息，第一眼还以为程肆给她发涩图。
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条广告——
9月6日：24号CLUB
招若干气氛组、dancer
周六动物主题趴，来点高端玩家
赠送激情畅饮，还能捡门口醉虾
着装要求如下（不限性别）：
后面跟了一张CLUB宣传海报，一名男性穿了带CLUB标志的制服，头戴动物耳朵，脖子上扣着情趣项圈，项圈锁扣处连接着一根牵引锁链垂在胸前，渐隐在他制服敞开的大片领口里。
【？：……】
很快，这条信息就被人撤了回去。
【4：对不起，我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