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此乃何物?鸣有何意?是否是上天有什么特殊的指示。”
魏帝问询之时,阮阮趁此隐在后面打量诸人,发现众人尽皆紧张地看向昙摩,但有个人例外——拓跋纮。
他像是根本不在意昙摩大师会说些什么,甚至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还特意朝她的方向睇了一眼。
阮阮终于确信,他知道他要说什么,说不定这场戏压根就是他们商量好的,她的脑子转得飞快,拓跋纮最想要什么?当然是正大光明拿回兵权,若是为此设计,那必将是挑起战事,她的心“咚咚”的剧烈跳了起来。
刻漏中的水滴一滴一滴往下,昙摩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在第八十一下的时候,他终于停下动作睁开了眼睛。
“大师,上天可有指示?”魏帝迫不及待问道。
昙摩大师颔首,转身朝身后的小沙弥吩咐道:“去把藏经阁里那本《西山经》拿过来。”
“是。”
小沙弥不敢怠慢,很快就将《西山经》捧了过来恭敬奉上,因得是原本,全是竹简串成,数量颇多重量不轻,他回来的时候额头颈侧已经全是细汗。
“回陛下,此兽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兆水之兽——夫诸。”
昙摩大师朝他附耳低语几句,小沙弥赶紧抽出其中一卷递了上去,魏帝看过之后,顺手递给了太子,再传下去。
随着经卷的传递,殿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确实很像啊,你看这四角,这毛发......”
“是啊,是啊。”
“夫诸?这可是凶兽,我大魏正是鼎盛,它怎么会在此时出现?”
“高祖皇帝当年围场得遇神兽,方有了我大魏崛起,如今天降异兽,莫非是要陛下亲自射杀之?”
......
越议论越不妙,魏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时间气压有些低,整个大殿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昙摩大师扫视了一番诸人,目光在拓跋纮身上微顿,却很快移了开,“陛下勿忧,贫僧话还未完。”
“夫诸虽是兆水之兽,却并非凶兽,相反,它无论身在何处,尽皆朝南而歌,实则是提醒南方水患,好让人早做打算。”
听了这话,三皇子拓跋骏不满意了,嚷嚷道:“水患?笑话,我大魏南边一条大河都没有,就算日日下雨也是下面的汴州水患,汴州是南唐的土地,干我们大魏何事?”
此言一出,不少人咂摸出味儿了,太子拓跋赫并心腹,脸色更是十分不好看,也就只有拓跋骏这草包觉得毫无干系。
南唐境内水系众多,一旦水患,对他们简直是巨大的打击,若能趁此进攻,一旦南唐官民丧失斗志,吞下整个南唐一统中原也很有希望,若拓跋纮立下此功,他这个太子还能稳坐钓鱼台?
“三殿下所言不无道理,但夫诸为何出现在我大魏境内?还对陛下且歌且唱?要臣说这就是上天的指示,让陛下借势攻之,趁机将南唐列入我大魏的版图,解南唐百姓于水火。”有大臣站了出来。
“是啊,古有女娲降妲己以亡商纣,今陛下受命于天,天命不可违,此等良机不可错过。”
陆续还有大臣站了出来,不少都是军中的人,跟拓跋纮或多或少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魏帝没有做声,但神色明显也有些激动,中原四分五裂已百余年,没有一个帝王会不想完成统一大业。
阮阮的脸色十分苍白,若是盟约撕毁两国开战,她这个和亲公主还有随行和亲的诸人,很有可能将会第一个被拿来祭旗,就算侥幸逃过,她也不可能再接近北魏中心,崔进一死,拿到解药只会更加难上加难。
不可以!
她的脑子转得飞快,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劝说魏帝打消这个主意?她把目光看向太子,他是一力主和之人,应该会想办法阻止。
收到阮阮求救的目光,太子拓跋赫忍不住想骂人,拓跋纮那个狼崽子,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使出了这等把戏,虽则在他的暗示下有人站出来反对,但是在崇尚天旨的大魏人看来,有高僧之言佐证,他们反对的理由就尤其站不住脚。
双方为此争执不下,但看得出来太子的人赢面不大,阮阮知道不能再拖了,不然等魏帝下令,就没有办法更改了,她必须赌一把。
当初救下拓跋纮的时候,就在他身上见过这种白色毛发,他们一定有过接触,想着当时那古怪的气味,她趁人不注意将那香囊中的细粉抹在了手上。
强压下心中害怕,她故作镇定地朝笼子里面伸出了手,果然,那白兽鼻翼翕动想要往这边走。
“它不是夫诸,是瑞兽白泽。”她淡然开口,声音清脆而又笃定。
冷不丁听见这声音,拓跋纮一双淬冰凤眸十分危险的眯了起来。
众人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身着净袍的婉约女子亭亭立于笼侧。
之前就连侍卫统领阿史那尔靠近都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