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日里仗着这层关系在也偷懒耍滑惯了。
此刻对沈明素说话的时候虽然脸上谄媚,身子却没怎么动弹,依旧侧身在木塌上,那眼睛不知道偷摸着扫视了两人多少回,掂量着这小姐丫鬟二人身上会有多少油水。
沈明素见管事这般谋利姿态,顿时了然,用眼神指示绿桐,绿桐得了令灵活地掏出小半贯铜钱递了过去。
管事拿起铜钱在手上掂量两下,沉甸甸的铜钱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得了好处,管事立马喜笑颜开,急匆匆将银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机灵地问道:“小姐来这儿是不是想问那马奴?”
“正是。”
“那马奴昨晚上就走了,说起来也可怜,跟着主子来的,主子却丢了命。”使了银子之后,管事嘴就合不上了似的,换了口气继续说道:“本来大人他们都来问过了,马奴傍晚来了之后确实一直在喂马洗马,小的都劝他不要忙活了,那小子倔的呀。”
“为什么劝他不要忙活?”马奴喂马天经地义,这管事怎么劝人不干活。
“因为…他们带来的几匹马一看就活不了几天了啊。”
难道隐藏了什么奥秘,这人讲话怎么变得吞吞吐吐,沈明素不禁屏住呼吸,追问道:“那马有什么问题?”
说的来了劲儿,管事站直了身子,越过沈明素走向歇息室门口,门外面正在张望着交头接耳的两个杂役见到管事露面,赶忙低下头继续干手上的活儿。
管事面带不屑地盯了两个杂役一会儿,而后猛地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转身虚掩上门,对沈明素说:“那几匹马啊,八成是染了病了。”
说完那管事走到方桌前端起茶碗饮下一大口水,咕噜咕噜一阵儿,噗地一声吐到一旁盂盆里。
这人一连串动作不免太过粗俗,沈明素略带鄙弃地侧过身皱起眉头:“染病了?难不成害了瘟疫!”
“不知道。”管事四仰八叉地坐在长凳上,又做出无辜的姿态:“我不懂啊,那个贱奴说是一路奔波过来水土不服,给马累着了,但是我瞧着太不对劲儿了。”边说还边夸张地摇着头。
沈明素想起昨晚上江合子问的话,难道那马奴真有问题,合谋外人害了主子不成,还是先仔细查查那几匹马:“有问题的马这会儿在何处?”
管事听完双手一摊:“……死了。”
“死了?”沈明素语气难掩讶异。
“对啊,那贱奴昨晚上就走了,留下那些马,今天早上大家伙一开门,好家伙,全都直直地躺在地上。”管事边说边比划,越说越激动:“给我吓得啊,幸好咱驿站的马都没发现什么问题,我赶紧让他们把那几匹马运出去埋了,可别留下什么脏东西。”
听完这话,沈明素心下越发焦灼:“这话你昨天晚上交代了吗?”
“……昨晚马还没死嘛。”管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
虽然使了银子之后管事问什么答什么,可还是隐隐觉得哪里蹊跷,现下一时也琢磨不出来,还是先问了死马去向:“马厩其他人都去运送那几匹马了吗?运到哪里去了?”
“外来马也不用跟大管事报备,就让他们随便运到城外乱葬岗了……”说到这,管事眼神开始躲闪起来。
“乱葬岗在城外哪个位置?”
“小姐,乱葬岗闹鬼的。”管事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娇小姐边说。
“你只管回答。”沈明素严肃了语气。
管事自觉讨了没趣,答道:“出了城门往西走一十五里地,就那一条路,好认,过了一座桥再往南一直走,就能看见了。”
这马厩管事也太不讲究了,牵涉到人命案这样随便就把证物销毁,而且若是那些马身上带的疾病会传染怎么办?想来这会儿运马的人还在路上,得赶紧追上去检查检查。
出了马厩绿桐追着沈明素边走边说:“小姐,我们真要去乱葬岗吗?听说这种地方总会藏些恶鬼精怪……”
刚刚听到管事说乱葬岗绿桐便心里一阵发寒,现下在白日下说起也心生胆颤:“只怕到时事态艰险。”
“那些孤魂野鬼不会成什么气候的,没什么好怕的,若是遇上危险我们立马就跑。”沈明素一心只想查明真相,一路急匆匆小跑,绿桐只得紧紧跟随。
两人刚走到驿站厨房便见沈承从后院库房那边走来,看着神色似乎有些焦灼。
赤灵马车队运来的货物应该都暂时卸在了驿站库房,遭了,该不会是甘曜石出了事情?此番回大梁结亲,甘曜石之事可是重中之重。昨天晚上驿站那般混乱,难道出了什么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