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悄悄抄起一根粗木柴,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小心翼翼探出头,谨慎地观察外面的情形。
在门口转圈的人是猫猫没错,样子却有别与以往,它全身炸毛,狼狈不堪。
它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身上的毛全部粘上类似鬼针草的野草果实,使得它整体看上去“蓬松”了两圈,毛茸茸的,不过一看就是很扎手的毛茸茸。
针草的数目非常可观,密集恐惧症看了就得头皮发麻,黑色的针草已然快盖住它毛发的雪色了。
猫猫看起来很讨厌身上的针草,不停地用力甩身上的毛毛,它一边转圈一边抖动身躯,但细长的针草牢牢粘在毛发上,不管它怎么甩都未见掉过一根,反而是自己甩掉的毛毛令它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艾晴觉得好笑,调侃道:“猫猫,你这是上哪去摘了一身不能吃的野果回来啊,运输方式挺别致的嘛。”
猫猫听到她的声音打了个激灵,屁股往后退,嗖的一下藏进洞穴里,再露出半个脑袋出来,耷拉耳朵,委屈巴巴的对她“嘤”了一声。
平时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一只猫,此时对她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她半步,亦不肯让她看见自身的全貌。
不知它是觉得自己这样子丑丑的,很丢脸,不希望她看到;还是说它担心针草会沾到她身上,所以主动离她远一点。
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艾晴都怜惜不已,她放下木柴,一步步向它靠近。
“呜——”猫猫吓得后仰,圆圆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缝般的竖瞳,它缩着脖子,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
她每担心地前进一步,它就有所顾虑般地退后一步。
艾晴不得不停在门口,轻声柔哄。
“猫猫,你别躲着我啊,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呢,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贴心的小棉袄。”
“难道你不想跟我贴贴了么?我可以帮你取下针草,我和你一起拔会更快的。”
“你不用担心针草会扎到我,我会小心点的,好吗?”
她的语气特别软乎,猫猫歪着脑袋听了片刻,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它小小声“呱”了一下,主动向她走近。
猫猫行至她腿侧,下意识贴着她坐下来,却被屁股上粘住的针草结结实实扎了一遍,物理层面上的如坐针毡。
它痛得嗷嗷叫,弹射出老远,尾巴绷得死紧,全身上下疼得不住颤栗。
艾晴心疼又好笑,赶忙快步过去哄猫,只是它身上到处是鬼针草,她无从下手,施展不开喵咪马杀鸡。
猫猫误解了她的犹豫,耳朵折成飞机耳,蓝眼含着两泡泪。
它静静望她,不安地抱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捏来捏去,这时候顾不上尾巴粘到的针草会刺痛自己了,它生怕她会因它这副丑态离它而去。
它的模样过于可怜,艾晴的心都快要被它看化了,连忙蹲下身给它拔针草。
猫猫觑着她的脸色,舒眉展目,尾巴讨好地摇了两下。
艾晴对它笑了一下,取下一根针草搓了搓。
针草很硬,一端分叉出几根草须粘在毛发上,中间饱满鼓胀,另一端细得尖锐,应该是为了落地后不容易被雨水冲走,所以进化出了这样的形状,便于扎进泥土里。
她在手上试着戳了一下,很疼,不怪猫猫被扎得嗷嗷叫。
猫猫盯着身上的针草,喉咙发出低沉的咕噜声,这代表着它的心情在变坏。
艾晴十指不停,嘴上也还在安抚它。
“不怕不怕,它很容易解决的,你看,这不就取下来了吗?”
“等会儿我们把它们全烧掉好不好?谁让它们欺负我们猫猫呢,烧掉后它们就不能在我们家门生根发芽了。”
她的温声细语中,猫猫低沉的咕噜声变成了声调上扬的呼噜声,这是它心情在变好的迹象。
它的爪子学她的样子拔草,随着地上针草的种子变多,它喉咙里的声音又变回了低沉的咕噜声,且音量在加大,气呼呼的样子。
针草又细又密,取下种子后,有的草须仍然粘在毛发上,又得拔第二次乃至第三次,加上它的体型大,全部拔掉针草是个很大的工程量。
艾晴累得脖子酸痛,但不敢懈怠半分,不然它今夜没法睡了。
到了晚上,猫猫身上的针草果然没能弄干净,只消除了十之七八。
今夜无星月,幸好有柴火照明,他们到厨房里借光,继续跟针草奋战,期间抽空烤块肉解决掉晚餐。
估摸着天黑后过去了四个小时,猫猫身上的毛发回归到绵软顺滑的状态,不过拔针草的时候顺带拔下不少绒毛,毛色也没以前油光滑亮了。
艾晴偷偷留下十粒针草,把剩下的针草当着猫猫的面扔进火堆里烧光了。
猫猫受了大罪,气鼓鼓地看着针草变成草木灰,躺回床上了都还在生闷气,以前秒睡的天真快乐的一只猫,这一宿辗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