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4)

重合的九星缓缓分开。

天空揭去灰暗的裙摆,月光在魔气冲击下,几近昏沉。

无论是西剑流诸人,还是中原诸人,此刻都默契地陷入了同一种凝固,谁也不曾先开口。

直到一声狂啸,打破了这片沉寂。

“喝——!!!”

魔神的模样,终于为月光所照彻。

他从风沙里走来,那副高大的、为流光的橙红铠甲所保护的躯体,能看得一清二楚。年轻极了。矫健如下山之虎,威猛如逐燕之龙。

咒纹环绕着他的额头,在左边衔入简单的金饰;唇紧紧地向下撇着,长眉凶戾地飞起,又深深隐入灰黄的鬓角。五官乍一看,强横有余而俊美不足。

炎魔环视一圈,毫不保留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冲天而起的魔气,几乎叫人生出脸颊的肉被斧割刀剜的错觉。柳生鬼哭紧紧揽住祭司,为她遮去沙尘。

祭司的形貌秀气温婉,本就如花一般鲜活娇美。再加上她身形玲珑,此刻面色惨白如霜,令人见之心软。

于是柳生鬼哭沉默着,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八门队长被冲出祭坛后,颠倒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炎魔的真容,或迟或早,脸上皆浮现了同一种表情。

天满道隆捂住了自己的左肋。他和鬼夜丸等人一样,以敬畏而惊骇的心仰望着百年前的魔神。

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双腿在森然魔氛下打着战,心头都像是一跳一停,溘钨斯在丹田涌动,不自主地发着热,汗水一波波地蔓延开,冷透了脊背。

流主的力量无可比拟,以至于他畏惧的感受是如此突出!

……没什么意思。

兴致缺缺的炎魔移开目光,望向了西剑流的军师。

在他眼中,赤羽信之介一定是惧怕魔神的威压,才垂下眼睛,不敢去看气息微弱,生死不知的师长。

好生识时务的一个人。他甚至上前了一步,比所有人都先朝炎魔行礼,声音也是那样稳重而火热。

“流主。”

于是炎魔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军师以身示范,西剑流的其他人才合上快被吓掉的下巴,纷纷效仿起来,一声接一声的此起彼伏。

“流主降世了!”

“流主!”

这种恭维并不纯粹,倒被恐惧填得满满当当。但炎魔觉出了一种熟悉。他很轻易地想起来,百年前的那些下属是如此,时移世异后的今天,亦是如此。

这难道不有趣吗?

看哪!

一切都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他,炎魔幻十郎,似乎只是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从未败过,也从未死去。

有谁能扼杀他于混沌吗,有谁能阻止他的复活吗,或者又有谁——能阻止他再度开启杀戮,令人间遍地畏怖吗?

这些人拼尽了全力,难道还不是跟车轮下苟且的蝼蚁一样,最终只会落得个自掘坟墓的下场吗!

炎魔没有那么急迫了。

敌手的无措和忿恨,是最有趣的调味剂。他昂然抬首,对不远处的沈莹华道:“有用吗?”

毋须多言,他站在这里,就是对她一切努力的嘲笑。对方只能忍辱并不甘地、接下他怜悯的视线。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些什么?

……

沈莹华抬起头,仰望向天上的月亮。

今夜的月光,并没有那么柔和,以至于她眼中不能完全浮现出那个轻柔的、充满了樱花芬芳的春月夜。

然而她还是笑了,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炎魔是不能够明白她脸上的情绪的。同样地,他也读不懂那双眼睛。红得彻底的,像是被血点燃,在黑夜里闪动着难以理解的明光。

很刺眼。

不知为何,这种目光让他一扫得意,心情反常地烦躁起来,犹如在蜷曲荷叶上随风滚动,却找不到出口,只能被烈日蒸干的露珠。

“屡次三番坏吾好事,本座说是不留全尸,便不留全尸!”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炎魔冷笑一声,怒喝道:“你命今日到头!呀哈——”

那是比闪电还要迅疾的庞大魔气。

以天灾般的速度,霎时在天地间破坏出了一条新的道路,朝着沈莹华卷了过去!

这猛烈的一掌何其残忍,又何其可怕,以至于先前闹出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动静,在风龙的破坏之下竟然脆弱如纸!

明眼人都看得出,炎魔要借这个契机,将心头的愤怒尽数发泄。

“……”

神蛊温皇掩于袖中的手动了动,蓝白的光芒在指尖流转了一瞬,就再无动静。他微微睁眼,作出吃惊而来不及帮助的情状。

谁能躲过魔神的暴怒一击?

谁应当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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