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莹华哦了一声,站在最前方的她靠近紧张的天恒君,低声道。
“那就好,我还怕是鸿门宴呢。”
“!”天恒君对上她冰冷的金色眼睛,心跳一顿,暗骂这女人碍事,面上慌乱又不敢置信道:“沈姑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沈莹华收回目光,看见一旁的云十方朝她蹙眉,便摇了摇头。云十方不解,见她态度奇怪,不由得也打量起天恒君来。可又转念一想,莹华姑娘对天恒君了解不深,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天恒君当天亦不敢下毒,一顿接风洗尘宴,当真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安排好不舍的侍女姐姐后,沈莹华想还有什么急迫的事情。
黑白郎君,不熟。
地部,业已安顿,自己提醒后想必云十方会留心天恒君。
西剑流,等着。
沈莹华算来算去,还真用了剑无极的方式,跑来当二分之一个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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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雪山银燕这个话本……啊不,是教材里的人物,沈莹华还是很好奇的;就连他的师兄剑无极,身上也是谜团重重。
这俩师兄弟的相处方式格外神奇,说白了就是剑无极单方面刺激雪山银燕,雪山银燕爆发,再刺激,再爆发,就这短短半天,雪山银燕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剑无极,你!”了。
旁观者清,剑无极在看雪山银燕,沈莹华在看剑无极。
他薄又软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往往十分犀利,但看雪山银燕练剑的目光,是师兄弟之间的担忧、欣慰、骄傲。
以及那一点明显的嫉妒。
“所以啊,为什么?”
沈莹华回神,对剑无极解释道:“你是东瀛人,应该知道星熊童子吧?”
剑无极耸耸肩:“知道嘛,传说里是酒吞童子的手下,对吧。”
“星熊他……据说星熊童子的嘴巴很毒,骂人从来不会带脏字,但往往能气死对面。”沈莹华一脸严肃:“就是说两军对战,把他拎出去,对面只会盯着他打。”
剑无极懵了:“啊?”
沈莹华慎重道:“我觉得你很有这个潜质,以后多锻炼锻炼,争取多吸引点火力。哦对了,还得耐打一点才行。”
剑无极:“……”
见剑无极无语,沈莹华一笑,看向刻苦练习的雪山银燕。剑无极一哂,也坐下来打算活动一下筋骨。
谁料沈莹华突然道。
“你嫉妒他?”
“……”
剑无极眉心一抖,懒腰刚伸出去半个身子就僵了,他直勾勾盯着雪山银燕,确保他没听见以后,才转过来怒瞪沈莹华。沈莹华看他身上剑气带着冷意,像个小刺猬一样,想笑又觉得不合适。
她按捺下笑意,轻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说,这也很好。”
“哪有人说这个好的。”
被拆穿心中嫉妒,这个年轻人只失态了一瞬,很快又把心事藏起来,小声道:“你再厉害又不是练剑的,怎么会懂喔。”
“练剑如何,不练剑又如何,习武一途,不都一样?”沈莹华抬起头:“你觉得天资很重要吗?”
再次被无意戳中内心,剑无极都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位沈阿姊的嘴堵上了。
当然他没那个本事。
沈莹华也没打算得到他的回答。“天资是重要的,但却不是最重要的。有些天赋惊人的能成才,但也有一些年少成名的英才没落,不闻于世。伤仲永,并非一家之例。”
她想起和晴明同族的那些阴阳师,终于看向剑无极。
“后天的努力才能决定一个人最终的成功,不是吗?我始终是这样觉得的。”
剑无极不搭话。沈莹华知道这个青年内心自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想法,也没强求,只是道:“你相信吗?我从前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
剑无极不信:“普通人?”
沈莹华脸不红心不跳:“对,只会跳舞的普通人。”
她起身,裙摆上的小灯笼也跟着升高。她和暗处的窥探者对视,微微一笑:“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是交浅言深。但是你真的是很有前途的一个剑客。对吧,天才剑者,剑无极?”
“……沈阿姊,你不明白。”
剑无极微微闭了眼,沉默半晌道。
“我要和银燕一战。”
“怎样都可以,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沈莹华听出他语中含义,揉了揉手腕道:“我先行一步,你们今天能回地部回合吗?”
剑无极单手按剑,一步踏入平地,对上雪山银燕疑惑的眼睛。他背着身朝沈莹华挥挥手。
语气懒洋洋。
“啊。当然啰!”